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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35)+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景翕帝以手抵额,看着她无奈地说道:“朕也没让你三天两头的往容府跑。你可知如今朝堂上风言风语,今日还有人弹劾容砚身为太傅却不端正行,蛊惑公主祸乱后宫宫闱。如若不是朕强制压下此事,你以为容砚在京城还有声名可言?”

绥晚立即辩解反驳:“他们简直一派胡言,哪是辞之蛊惑我,明明是我想方设法地引他入局。”

闻言,景翕帝额角的青筋直跳。正因为有这样一个不让他省心的女儿,他才不由得更为头疼了。

“父皇,你绝不能姑息此人四处造谣,你定得严惩不贷。”杏眸微转,她笑眯眯的说道,“父皇,你何不趁此把辞之的太傅之位收回去?日后我定会痛定思痛,跟着顾太傅好好研习,即便他满脸褶子……我也会当做没有看到的。”

“晚晚,顾太傅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傅,连朕都要敬他三分,你不能如此无礼。”景翕帝道,“朕先前就同你说过,容砚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若不入宫便就得永远承了这太傅之位。”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绥晚却是被他话中的“永远”二字吓了一跳,想到容砚若是一辈子不卸下太傅之位,那她与他岂不是完全没了可能。景翕帝的意思显然只是想要提醒她和容砚保持一定距离,倒不是真的说容砚非任太傅之位不可,甚至入朝为官之事也并非不能斟酌。

绥晚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她猛然跳下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殿门口打开了门,她边跑边道:“那我即刻便去容府。”

景翕帝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她,便见她一阵风似的出了殿门。果不其然,那张微微洋溢着浅笑的脸又不由得沉了沉。

“容砚……”

待她完全离去,景翕帝咬牙切齿的轻微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缓缓响起。

——

梨院拐角的某处窗子前,鬼鬼祟祟地冒出了两个脑袋。两个人猫着身子,躲在窗下那棵不甚繁茂的景观树下。少年望了望四周,朝一旁的少女微微靠近,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你早先被侍卫抓回宫了?”

少女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嘘声道:“小点声,别被辞之发现了……”

“你……”少年捂着脑袋瞪着她,“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不过,你真的被抓回宫了?”

这语气怎么听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才没有的事,父皇只是让人叫我回去商议事情。”她辩驳道。

少年递给她一个“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故作老成地点了点头。她也懒得和他解释,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窸窸窣窣地朝着窗子处靠近了少许。

两人扒拉上窗子,透过半开的窗子朝里间看去,屋内不远处的书桌旁站了一高一矮两人,身长如玉的蓝衣男子微弯着腰低头对一旁的白衣少年说着什么。

“你说,辞之会发现我们吗?”绥晚压低着声音对着一旁的竹沥说道。

由于绥晚的声音太轻,竹沥并没有听得很是清楚,他侧过头疑惑地问她:“什么?”

“我说,你觉得我们这样会被辞之发现吗?”绥晚稍稍提高了声音。

殊不知,此时屋内的容砚微微抬眸看了窗边一眼。

绥晚并没有察觉到屋内的异常,仍然低着头与竹沥说道:“辞之不会发现我们在这吧?若是辞之发现了我们在这偷窥捣乱会不会不太好?”

“唔……”竹沥微微低头思索。

他能说想在师兄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根本就不存在的么?

早年间,雪榆才来到容砚身边不久,竹沥便时常偷跑到容砚书房的窗子前。其实也就是搞破坏,他终归是不满雪榆分走了师兄一半的关心。每回他才从窗子处露了个头便被容砚发现了踪迹,让三七将他提拎了出来。而后容砚也不对他一番说教,只是让三七提着他将他关在房内,夜不能寐地一遍一遍地抄着医书。

那些抄医书抄到手发麻的日子,竹沥此时想起来都不禁微微打了个哆嗦,往事不堪回首,可他从来就没长过记性。这次印象深刻,过几日便忘得一干二净,照旧我行我素,该扒的窗子还是得扒。

容砚也不罚他别的,只是让他整夜一遍又一遍地抄写医书。这也是为何这些年竹沥的医术突飞猛进的缘由,比起当初竹沥的师父整日督促着他研习医术的效果甚好,竹沥的师父因此对他也是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以前,都只有他一人前来扒窗。如今,他终于找到同谋了。所以,即便是受罚……嗯……也终于不是他独自一人受罚了。

竹沥想到此,一脸阴恻恻地欲言又止。即便是真的知道容砚定然会发现他俩,但他会说吗?那是肯定不会的。

他抬起头,一脸什么都不懂地无辜地摇头:“我不知道啊。”

绥晚倒没想太多,毕竟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拉着自己过来,他也不至于骗她。她此时却忘了,当初他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胡诌诓她之事,甚至把容砚也一起拉下了水。眼前的这件事分明就是早有所谋,她还笑嘻嘻地把他当成同谋。

两人抬头再次朝屋内看去,绥晚问他:“辞之怎么了?不会发现我俩了吧?”

彼时,屋内的容砚微微抬眸看了窗子处一眼,眸光微微一顿,雪榆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问道:“哥哥,怎么了?”

他看到窗子边上两颗毛茸茸的脑袋,蹙了蹙眉:“姐姐和竹沥哥哥在做什么?”

他一脸困惑。

容砚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没想到以前只有竹沥一人胡闹,如今竟把绥晚也拉了过来两人一起胡闹。他稍一思索便知这是谁出的主意,毕竟某人做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窗子处,趴着的两人看到容砚的视线看了过来,心中暗道一个不好。竹沥扯了扯她袖子,道:“不好,师兄发现了,快跑。”

说着,他快速起身,急欲离开。

容砚打了个手势,唤道:“三七。”

一道黑影拂过窗边,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绥晚和正欲逃跑的竹沥提了起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进了屋内。

绥晚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竹沥倒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师兄,你功力又精进了,这都被你发现了。”

容砚又不瞎,窗子处那么明显的两个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到。更何况,两人交谈的声音也委实压得不低。

容砚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竹沥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在屋内寻了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他笑眯眯地看着容砚,丝毫不关心后边会有什么处罚。

绥晚终于回过神来,她偷偷打量了一眼容砚冷淡的神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辞之。”

倏地,她困惑地看了看四周,懵懂不解道:“辞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回宫了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噗嗤。”少年忍不住哈哈大笑。

容砚清冷的神色微敛,脸色霎时以可见的速度完全沉了下来。

第30章

少年驾轻就熟地从书架上取了几本医书,他随意翻了翻便自掀袍坐下。执笔饱蘸墨汁,挥笔落纸,宣纸上字字铺洒开来,一气呵成。倏然,他的手微微一顿,放下了笔,抬头看着一旁发愣地少女道:“你想要哪本?”

绥晚尚未回过神来,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两人是如何沦落到罚抄这一地步的。她记得她先前好像是说了一句话,而后辞之便冷了脸,带着雪榆一言不发地出了书房。

当时辞之出去之前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来着?难不成说的就是让她和竹沥二人罚抄书卷?

她回忆着先前发生之事,微涩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问道:“辞之方才说了什么?让我们抄录书卷?”

竹沥“你不是一脸废话”的表情睨了她一眼,他拿起方才取过的医书,翻了翻,问她:“厚的还是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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