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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僧谈之无极(7)+番外

此话令除了齐王之外的数人,都暗觉吃惊。闵后脸上更是闪过一抹尴尬之色,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季容却不知为何心头一松,无极的回答,虽在情理之外,却在他意料之中。他暗中为无极错失良机而感到一丝惋惜,脸上却愈发温和,望着少年的眼神,几乎可以“温柔”二字来形容。他用袖子擦过少年淌着汗的额头,轻道:“那就下去罢。”

柔软的缂丝抚过脸庞,被王上碰过的地方滚烫似火。无极瞪直着眼,短短的片刻,他便由人间坠入地狱,又由地狱升华至九天之上。当颊边的温暖远离时,他再次回到了人间。

少年低下头,艰涩地吐出一个字:“……是。”

无极退回到齐王身后,就此不再发一语。季容又传赵黔到跟前,问:“寡人记得,樊大夫有一子,亦在龙霆军中。”赵将军答道:“确有此人,名通,年有十七,文武考核皆为甲一级,秉性沉稳,善进退,末将以为,他待在太子身边,再合适不过。”

季容点点头,又问王后樊通如何,闵后只笑说:“原来王上心里早有属意之人,那样的话,妾自无异议。”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日,季容在兮凝宫和王后用晚膳,却并未宿在王后的寝宫里,而是摆驾回秋阳宫。人人皆说,帝后恩爱,伉俪之情深,乃历代诸王和王后中之最。可是,无极自当王上近卫以来,便发觉到,齐王夜里竟不曾召幸谁人——此事也不算宫中秘辛,凡齐宫上下皆知,王不重欲,乃是相当惜身之人。

先王辛夷昏庸好色,常使奴隶和后宫众妃同淫,季容自幼浸淫在这帮妖魔鬼怪之中,便对此事大大生厌,故不重色,也是因此,齐王继位三十年来,后宫却空荡荡,极是冷清。

过往,季容偶尔还会召人侍寝,自太后崩,季容便以守孝三年为由,三年里,一国之君竟是夜夜独寝。

是夜,秋阳宫。

季容换下常服,身上只留寝衣,发髻上的玉簪解开。躯体发肤受之父母,本朝不论男女,都轻易不落发。季容长发及腰下,因常年操烦杂事,故年不及半百,就已黑白相间。嫪丑为王篦发,整齐地梳至脑后,在服侍王躺下来。季容平素克己自制,就算躺卧下来,睡姿也端正不移。

“请王上安歇。”嫪丑便带着宫人一步步后退出去,步伐无声。须臾,宫灯吹灭。

季容阖着眼目,他两手搁在衾被里,长腿伸直,躺姿平整得像是卧在陵墓之中。长夜寂静,帷帐后的窸窣声响便显得清晰起来。

只看齐王双目紧闭,眉头却微微拧起,平铺的衾被被翻起了一点波浪似的皱褶。谁也瞧不见,厚重的被子下,那一双白皙而消瘦的手抚至下头,无声地探进了贴身的布料里去,滑过鼠蹊,来到丛密的毳毛之中,覆住了这宫中无数女子朝思梦想之具。

握住那软物的时候,有些干裂的唇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随后,他就用手抚慰起那个部位。

“嗯……”喉尖微微地颤动着,很快地,季容便出了一头汗。他的手掌埋在柔软的绸裤里,炙热的掌心包裹住那干净的软肉,他先是轻轻捋动,越觉热痒,只是他胡乱狎弄了半晌,那肉物也不过是充血变红,却如何也不硬。

季容面红愈甚,好似身处在热锅里一样,在床上翻了翻身,终不得尽兴,下手渐渐重了起来,直至将那根搓揉得发肿疼痛,指甲甚至刮伤了嫩头儿。他一刺痛,猛地一睁眼,方像是六神归位。

“来人!”齐王“唰”地用力掀开被子。

嫪丑闻声赶来,瞧见王上两眼泛着血丝,脸色极其难看,暗暗吓了一跳。季容用手擦过脸,一副烦闷的语气说:“备水,寡人要沐浴。”

宫人忙去热水池,嫪丑为王上宽衣时,瞥见龙根上的伤,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二,却不敢多言一句。烟气氤氲,季容赤身浸没于热水之中,他积压在胸口的闷气才稍稍褪去。嫪丑小心走近,俯跪在水池边,为王上捏着肩,以助他解乏。

季容仿佛一下子抽干了力气,他恹恹地问:“赵黔何在?”嫪丑柔声答道:“禀皇上,今儿赵将军次子满月,王上稍早的时候就令他回去了。”

季容一点头:“哦……寡人想起来了。”嫪丑琢磨道:“可要奴去请赵将军过来?”季容摇了摇首,嫪丑不再多言,尽心服侍王上。季容看着悬梁上,那繁复的花纹美轮美奂,就如这宏伟的齐宫,不论外头如何光鲜,内里却已被蚕食殆尽。

宫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阴私,人人皆以为齐王季容肃正端方,不爱美色,殊不知,这都是因为齐王身有隐疾,不能举事——

季容并非天生有此痼疾,追求其因,仍是同先王和繇奴有关。先王辛夷淫乱宫闱,繇奴把持后宫,季容是先王唯一活下来的子嗣,繇奴必然将他视为眼中钉。为诱使季容同他王父那样沉溺声色,繇奴便使宫奴美娘和太子同囚一屋。

那段日子,确是天昏地暗,太子年少稚弱,成日被迫与那些下作淫荡之人鸾交,若是力有不逮,就喂服淫药红丸,致使季容早早就被掏空了底子,成年之后,再也无法行事,这也是为何,他看起来羸弱多病的缘故。

素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莫说是堂堂一国之君,身为一个男人,有这等隐疾,怎让齐王心中不觉恼恨。此外,这亦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季容的身边,也只嫪丑赵黔等心腹近臣详知此事。除此之外,再无第四个人。

季容沐浴后,再次卧下。这一晚,幸无噩梦。

转眼,就到年末。

按照惯例,每年朝中都会举行冬猎,前些时候,因齐王在守孝期,故停办了三年,故今年这次尤为盛重。冬猎时,国君将邀各国使者和群臣共襄盛会。

围场里,霜雪厚积,放眼看去,大地白皑皑的一片。

当今世风好围猎,诸侯间常借此比试,诸侯中有不善狩猎者,就豢养身手灵巧的猎人,以便在这大会上拔得头筹,为面上争光。所以,自古来,有擅打猎者借由此而得青眼,当中还不乏受赏封爵之人。

围场上,各国使者已骑马而至,正与齐国的臣子互相拜见。此时,一支箭飞过,差点惊扰了齐国大夫的坐骑,就看那支箭射中了雪地里的一只野兔。跟着,忽闻一声长笑,就看那楚国使者骑着马过来,他拿着弓拱拳道:“赵大人,失敬、失敬。稽是看见这只野兔四处蹿动,未免惊扰他人,这方射死了事。”

这楚国来的使者,乃是楚侯的公子稽。当下,各方诸侯里,以楚国势力为盛,楚人在他国面前多行为倨傲,这公子稽便是到齐王面前,态度也很是傲慢。然而,楚人虽然生性粗野,但力大无穷,勇猛好战,和齐人的文质彬彬大是不同。这公子稽就长得魁梧壮硕,有举鼎之力,且好打猎,常在他国使者和齐国臣子面前炫耀。

此下他笑声洪亮,好似恨不得人人都注意到他:“时辰已到,怎么还不见王上?稽之前就听说,王上不好游猎,一年就办这么一次,这可怎么成呢?”齐国臣子素不喜公子稽,只因他是楚国公子,面上仍客气道:“王上并非不好游猎,而是秉性仁德,不喜杀生,再者,王上忧国忧民,一次围猎,劳民伤财,此非吾王所愿见到。”

公子稽满脸不以为然,拉拉缰绳说:“罢罢,你齐人说话都这般文绉绉,你齐国的男人也跟女人一样,成日待在屋里,大门不出,莫怪齐国将士不及我楚国啊。”

“你……”齐国臣子怒指着他。却在此时,一串震地的马蹄声由远而至。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如烟的飞雪里,齐王尊驾来到了围场。那是一班身披玄甲的少年,他们个个目若朗星,英挺健硕,动作齐整,这些少年正是齐王的亲兵龙霆军。季容一身劲装,如众星捧月一样地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他精神矍烁,鲜见的容姿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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