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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弑君未遂(51)

作者: 江澜先生 阅读记录

几人出到外边候命,不出半个时辰便被叫了回去。

晋珩裸露着上半身,利落地将头发挽起束在头上,一面吩咐娄明明搬两面全身的镜子来,一面问许应宗:“我晕了?为什么。”

许应宗讨巧道:“殿下是天选之子,老天爷的闪电于千万人之中特地击中您。殿下这下醒来比之前精神多了。”

晋珩:“太子死于伤口感染是什么情况。”

许应宗顿了顿,还想问晋珩怎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看晋珩那股“死而复生”、“不近人情”的气势,没敢多问,便一五一十地回答。

晋珩点头道:“你没让我失望。”言简意赅的几个字,是他对一个人极高的肯定,至此,他放弃所有对许应宗的猜疑。

许应宗:“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晋珩:“说说吧,你们最近干了什么。”

许应宗便将这段日子做过的事以及计划都交代出来。

娄明明搬来了镜子,面对面立好。

晋珩一边听一边走到两面镜子中间。镜子前后对照,将他背上的伤口清楚的照出来,虽然已经愈合,但恐怕是一辈子的印记了。

他愣愣地盯着,想象当时兵荒马乱的场面,耳边便全是痛苦的嘶叫声。

许应宗见晋珩失神,便停了下来,问道:“殿下?”

晋珩嘴动眼不动:“继续说,我在听。”

许应宗只好继续讲下去。而晋珩似能一心二用,又问娄明明:“这一刀砍下来的时候,我哭了没有?”

第45章 拿好剧本

娄明明:“没有。将士们说殿下累倒了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受伤呢。”

晋珩垂眸,心道:完全没有作战的能力。

他本身是个非常注重保养的人,所以对不顾自身安危的人针对性很大,特别是内人。

娄明明以为晋珩在伤感自己的皮囊破了相,而劝道:“阁主给的药好用得狠,殿下擦了半个多月,伤疤都淡了一大半了,再过一两个月应该能好个八丨九成。”

晋珩:“不用了,留着。”以好时刻提醒他,有个女人带大周扛过了一劫,所以无论这个女人将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都要包容她。

那头许应宗汇报结束:“便是这些。”

晋珩:“好,依计划行事。”他虽然不认同向尹舟是名好战士,但不否认她是个不错的编剧,编的剧情大都都有实用性。

几人来到后院,也就是当初关押韩绍的地方,现在关押着殷崇。

许应宗将柳偃月衣裳扯皱、头发拨乱,然后五花大绑。柳偃月极不情愿,但为了配合演出还是跪**去。娄明明手捧着华丽的衣裳和发冠,微微欠身,是一副恭候大驾的模样。晋珩则隐藏在暗处,气定神闲地观看即将上演的好戏。

舒涣涣前去打开密室的门,将殷崇请了出来。殷崇之前被许应宗剃了头发,现在已经长长,散落着垂在腰上,久不见太阳使得她头有点晕,忙用手挡在头上,她疑惑而小心地打量四周,像一只刚出洞的鼠。

许应宗跪下道:“罪臣许应宗恭请太后回宫。”

殷崇忙地躲到舒涣涣身后:“他说的什么?”

舒涣涣扶住她:“太后娘娘,许大人是来接您的。”

殷崇慌慌张张地摆头:“我不是太后,我不是太后……”

许应宗:“您是太后。太子战死于沙场,陛下一病不起,垂危之际将皇位传给了……元汝皇子。”

殷崇转身往密室里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累了。床?床在里面!”疯疯癫癫,语无伦次。

许应宗快步走过去,拦在她身前又跪下:“臣今日若请不了太后回宫,陛下与元汝皇子必有重罚。太后开恩呐!”

殷崇左躲右避,最后也跪下了身子,朝许应宗不停地磕头:“阿弥陀佛,施主你认错人了。”

“太后折煞我了!”许应宗忙扶住殷崇的肩膀阻止她拜,“元汝皇子在怙京一战中出谋划策,战功卓卓,户部一查,方得知他是向皇的遗子。陛下龙颜大悦,夸他年少有为,感慨大周后继有人呐!您作为元汝皇子的母亲,何必要推辞呢?”

殷崇:“我丈夫叫李功名,我是个寡妇,我不认识什么元汝皇子……”

许应宗劝道:“太后无须再隐瞒,太子妃已经招了。现在元汝皇子、殷老太爷和殷老太太都在宫中等您团聚呢。”

殷崇握紧了衣摆,内心挣扎了好一阵,终于放弃装疯卖傻,苦闷道:“许大人别闹了,你们没有圣旨。”

许应宗忙道:“有,在丞相府中。现在便是请太后梳洗打扮,前去丞相府接旨,然后进宫。”虽然计划中疏忽了圣旨这一细节,但他还是机敏地顺了过去。

殷崇被囚禁数月,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太子战死了?”

许应宗:“我岂敢撒这样的谎。要不是万不得已,陛下又岂会让位于元汝皇子呢。就像当年先帝那样,无从选择。”

殷崇哭道:“元汝尚小,不能胜任,请圣上另择贤士吧!”

许应宗:“元汝皇子是先帝遗子,舍他其谁?若换成别人,恐怕不能服众。您岂知朝廷之上稳就是治,恳望太后以大局为重,出面作证,莫让一些小人有机可乘,凭生事端。”

殷崇:“我不懂,也不想懂,放我离开。”

许应宗:“臣只负责接太后进宫,不敢放。”然后给娄明明示意了个眼神。

娄明明上来道:“太后请沐浴更衣,切不可失了礼仪。说句不吉利的话,圣上快不行了,储君的事须及时交代清楚,您现在不站出来证明元汝皇子的身份,等圣上驾鹤西去,就更辨不清了。”

殷崇:“不行的。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有身孕,如今也该生下来了,陛下要传位也有那两个孩子可选,轮不到元汝呀。”

娄明明:“皇后娘娘生的是个公主,太子妃……哎,生了个小郡主,擅自掉包成男孩,陛下与皇后知道后怀疑太子妃心怀不轨,已经把她打入冷宫了。”

殷崇还是赖在原地不肯走:“我不信,我不走。”

舒涣涣直言道:“太后您也太狠心了些。一来,太子妃虽然不是您亲生,但也叫你一声母妃,您好歹去帮帮她不是?二来,元汝皇子正缺您这个有力的证明,难道您甘让他受人争议?”

殷崇捂住了耳朵,语无伦次:“多行不义必自毙,多行不义!”

娄明明:“太后请吧。”

殷崇实在躲不过,才道:“圣上是要杀我的!”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头盖骨一片发热,心里头直冒出四个字——请君入瓮。“我死也不进宫!”

舒涣涣反问:“太后,这还能由人吗?”

院门传来了敲门声,几人相互看了看,不知是谁。

舒涣涣迟疑了几秒,前去开门,推开窄窄的缝,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立在门外,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人脱下斗篷露出面目,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长得面善,但她还是不认识。那人:“太子传我来演戏。”

舒涣涣“哦”了一声,让他进来。

那人走近殷崇,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许应宗和娄明明心里愣了一下,心道:他拿到剧本了?

都想不得那么多,向那人拜道:“参见元汝皇子!”

舒涣涣一听,连忙叩拜。柳偃月冷不作声,已经跪得发麻的双腿挪了挪,转向殷元汝,“不甘心”三个字写满他脸上。

殷崇忙挡住自己的脸。

殷元汝跪下道:“娘!”

殷崇欲言又止,扶殷元汝起来,抱住大哭。

殷元汝替母亲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娘为什么从来不认我呢?”

殷崇一边查探儿子是否在战场上受伤,一边道:“我怎认你?我是个不存在的人,这十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地看着你长大。”

殷元汝:“娘不用怕,如今好过了,儿子要当皇帝了,我来接你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