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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16)

统领迈进门槛,穿过画堂,进了里屋,管家惊醒去打里屋的珠帘,可是已经晚了,统领已来到里屋门口,挥手打开,珠帘一阵噼里啪啦脆响,管家的心又提起来,不过统领这回没再怪罪,径直走了进去,将花颜扔去了床上。

他手里轻松后,看也不看花颜一眼,对管家冷寒地吩咐,“侍候着,她少了一根毛发,唯你是问。”

“是!”管家大气也不敢喘。

统领转身走了出去,脚步极快,没多时,便出了院子。

管家这才敢仔细打量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花颜,统领将她裹着被子抱下车,一路抱来这里,扔在床上,她依旧裹着被子,只露一张脸,这张脸,着实是绝色。

他不敢多想,便招来人,“玉漱。”

“奴婢在。”外面有个女子应声走了进来,她膝盖上有尘土,是因为刚刚在院外跪的,还没来得及拍掉。

管家指了指床上,吩咐,“从今日起,你就跟在这位……这位的身边,仔细侍候,若是少了一根毛发,你我都不用活了。听到没有?”

玉漱盯着花颜看了一会儿,点头,“是。”

管家转身走出去,到门口时,又转回头来说,“你一直负责这院子,稍后带着人将这房间隔壁的房间尽快收拾出来,万一……”他说着,看着花颜又住了口,顿了一会儿,又道,“你让人收拾,我去前面看看统领和闫军师可有吩咐。这处庄子虽闲置的太久,但如今主子来了,万万不可再懈怠了,否则我们都不用要小命了。”

玉漱点头,面无表情,“是。”

管家转身走了出去,又对院中侍候的人严厉地嘱咐了几句,快步出了院子。

玉漱在管家离开后,看着床上的花颜,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后,转身走了出去,对外面吩咐,“将隔壁的房间收拾干净了,务必纤尘不染,再烧了水搁在净房里,动作快点儿。”

外面的人应是,立即忙了起来。

玉漱又进了屋,扯开裹着花颜的被子,看了一眼她身量,拿了米尺,将她从头到脚丈量了一遍,记好了尺寸,又喊来一人吩咐了下去。

净房的水准备好后,有人来报,她点点头,扛起了花颜,去了净房。

第八十九章 (二更)

闫军师一直站在门口等统领,一边等一边神色变幻地想着刚刚所见。

他没等太久,统领便来到了前厅,看了他一眼,脸色一如既往的冷,“管家说你有重要的事情面禀我,什么事情连信使都不用了?”

闫军师拱了拱手,一边请统领进屋,一边说,“的确是有一桩极要紧的事情。”

“说。”统领进了屋,坐下身。

闫军师挥手关上了房门,恭敬地站在他面前,给他倒了一盏茶,“花灼在三日前废除了暗主令,另设临安令,以临安花家供奉了千年的紫雪玉麒麟为令,天下所有花家暗线,悉数听令临安令,但有不从者,逐出花家,重者杀无赦。”

统领腾地站了起来,面色森寒,“什么?”

闫军师深深垂下头,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统领震了半晌,死死地盯住闫军师的脑袋,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森冷带着杀气,“既然是三日前的消息,为何不早早禀告我?”

闫军师摇头,“是三日前的消息没错,但属下也是昨日晚才得到的消息,因如今属下不敢轻易动飞鹰传信,也不敢轻易用信使,所以,便想着多不过一日您便到这里与属下汇合了,与你面禀最好不过。”

统领杀气不减,“好一个花灼,他倒是会壮士断腕。”

闫军师点头,“没想到花灼会这么早发现我们动用了花家的暗主令,且如此干脆地自损筋骨,一年的时间,半年用来筹谋,半年用来动手,还是太短了,若是再给我们些时间,即便花灼发现了,哪怕废了暗主令,另设什么临安令,也不管用,那时花家已被我们收进囊中了。”

统领坐下身,寒气森森地说,“苏子斩呢?死了没有?”

闫军师看了统领一眼,摇头,“二公子他在两日前破了牵梦阵,我们的人不是对手,他带着人不知所踪了。”

统领冷笑,森然道,“既然破了牵梦阵,想必已有了记忆了,不必找他,花颜在我手里,他会找来的。”

闫军师点点头,“二公子那里倒不怕,但是花家暗线,还请统领示下。”

统领眯了眸子,寒光乍现,“我们这一年,至三日前,收了多少花家暗线?”

“不足十之二。”闫军师道,“花家暗线十分不好收服,若非有暗主令,怕是十之二都收服不来。如今花灼此令一出,怕是这十之二也不保证,还需防范,毕竟花灼这一招实在是釜底抽薪,打乱了我们所有谋划。”

统领冷笑,“十之二也够了,趁着花灼废暗主令,另设临安令,花家暗线都震动中,让我们收服的人立即扑向东宫,让云迟先扒下一层皮来。”

闫军师立即笑道,“统领您的计谋妙,花家暗线与东宫近来牵扯的深,由花家暗线反噬东宫,最好不过。若是让云迟和花灼打起来,那就更好了。”

“打起来倒不至于,云迟精炼,花灼也不傻,我要的是云迟的命,至于花灼,此回就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统领摆手,“你现在就去传信,即刻动手,我要花家暗线的这十之二折东宫五成人马。”

“是。”闫军师点头,刚要抬步,又顿住,看着统领试探地问,“想要云迟的命,其实十分简单,只要杀了花颜……”

统领眸中瞬间蹦出利剑,盯准闫军师,“在皇宫,我既然没杀她,便不会杀她,别给我打她的主意。”

闫军师心底一寒,避开统领的眼眸,还是问,“统领既然不杀她,留着她该当如何处置?是将她给二公子?还是自己……”

统领拿起茶盏,随手一扔,茶盏碎裂在闫军师脚下,他森寒地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她不是你该过问的。”

闫军师面色一变,看着脚下碎裂的茶盏和四渐的茶水,垂手应是,“是属下逾越了,统领恕罪。”

统领寒声道,“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闫军师点头应是,再不敢多言,出了前厅。

统领在闫军师离开后,脸色寒气席卷,周身如放在冰窖中,管家本要询问统领是否用膳,探头瞅了一眼,吓得腿顿时软了,身子也缩了回去,躲开了门外。

“缩头缩脑做什么?滚出来!”统领冷喝了一声。

管家哆嗦着又出现在门口,跪在地上,隔着门颤声说,“奴才是想问问,主子是否用膳?您一路舟车劳顿,不知想吃什么?”

统领脸色冰寒,“滚出去!”

管家闻言连滚带爬,离开了前厅门口。

闫军师去往书房方向,听到后面前厅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恭谨的眉目深深地皱起,眼底全然是隐忧。他驻足了片刻,转了道,走到一处背静处,喊了一声,“晋安。”

“闫军师。”一声黑衣名叫晋安的男子出现在他身侧。

闫军师转过身,对着他道,“你一路跟随统领来此,途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晋安摇头,“不曾有,一路十分顺利。”

闫军师点头,“花颜与统领这一路上可发生过什么?”

晋安摇头,木然道,“不曾,她出了陵寝后,便一直昏迷着,已昏迷了七日。”

闫军师皱眉,“你可知道为何统领不杀他?那一日,是你跟着统领进了宫,在宫里,见到花颜时,发生了什么?”

晋安摇头,“不曾发生什么,统领与她走了一段路后,她便发现统领不是二公子了,她发现时,统领也不再伪装了,之后不等她出手,便将她劈晕了,她那名婢女是属下出的手。”

闫军师看着他,“你是说,是统领那日临时改的决定?本来在那之前,统领还是要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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