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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17)

晋安点头,“应该是。”

“为什么?”闫军师问。

晋安摇头,“属下也不知。”

闫军师又问,“那这一路上呢?她昏迷,统领在做什么?今日我看他亲自抱着那女人下了马车,别告诉我统领何时懂得怜香惜玉了?他从生下来,我跟随了他多年,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怜香惜玉,换句话说,也没见过他对哪个人有过好脸色。”

晋安看了闫军师一眼,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

闫军师听了这两句话,脸色已十分沉,每日亲手喂她参汤,怕她冷,每隔一段时间换手炉,这两件事情虽简单,但是在路上,参汤本就不好弄,手炉换热水也没那么简单弄,可是却坚持了一路,花颜这是什么待遇?

在北地时,他是一直跟在统领身边,统领想杀花颜之心,他分毫不怀疑,可是短短时间,他不在统领身边,发生了什么?

若非他多年来一直跟着统领,也清楚统领绝对不是二公子,否则此时真是怀疑他换了个人。他不但不杀花颜了,竟然还对她好?什么道理!

他静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问,“你怎么看?”

晋安摇头,“统领必有道理,军师您还是不要想着杀她了,一旦惹怒统领,后果不堪设想。”

闫军师又沉默片刻,泄气道,“我倒是想杀她,但统领这般,让我如何杀?如今二公子破了牵梦阵,有了记忆,更不会杀她,若是找来,怕是会护死。殊不知,这女人根本就是祸水,留不得。”

晋安沉默不接话。

闫军师又道,“两位主子,一奶同胞,一脉传承,我倒更该担心他们以后。”话落,看着晋安,又跟着沉默片刻,摆手,“罢了,先做正事儿要紧,总之,如今花颜在统领手中,我们先对付东宫要紧。立刻依照统领的吩咐,即刻动手。”

晋安点头。

统领在前厅坐了片刻,冷着脸出了前厅,回到了早先送花颜过去的院子。

此时,玉漱已动作利落地给昏迷的花颜沐完浴,换了崭新的衣裙,将她又安置回那张床上,盖了被子。

统领进了院子,又跪了一地人,他摆摆手,进了屋,玉漱挑开珠帘,侯在一侧。他径直走进屋,看了床上的花颜一眼,回身问玉漱,“你给她收拾的?”

玉漱垂首应是。

统领冷然地吐出一个字,“赏。”

玉漱跪地,“谢主子赏!”

第九十章 (一更)

花颜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似不管不顾一般,一直睡下去的模样。

统领站在床前看了花颜一会儿,挥手落下了帷幔,转身去了净房。

玉漱想了想,立即跟过去侍候。

她还没迈进净房的门槛,统领冷喝,“滚出去!”

玉漱脚步猛地顿住,不敢再前进一步,只站在门外白着脸说,“主子您的衣物放在第三个橱柜里。”话落,试探地问,“你是去前院与闫军师一起用膳,还是径自在屋中用膳?”

“滚!”统领似十分不耐烦,暴怒地又喝了一声。

玉漱安静了片刻,再不敢待,转身离开了门口,想了想,叫来一人,压低声音吩咐,“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若是好了,便将饭菜端来摆进……”她顿了顿,“外间画堂吧。”

那人应是,立即去了厨房。

不多时,厨房的人送来了饭菜,摆进了外间画堂里。

统领没沐浴多久,便从净房里出来了,他穿了一身黑色袍子,带着几分水汽,脸色冰冷,水汽都带着冰霜。

玉漱垂手立在画堂门口,挑开帘幕,不敢看统领。

统领抬步进了屋,看到外间画堂里摆着满满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整个画堂都飘着饭菜香味,他脚步一顿,忽然想起在后梁皇室陵寝里,花颜饿极了,却死活不吃冷硬的饭菜,非要娇气地吃热乎的饭菜。

他抿了一下嘴角,想着她昏迷了七八日了,喊也喊不醒,是不是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刺激她让她醒来的原因?

于是,他寒声吩咐,“将这些饭菜摆去屋子里。”

玉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连忙带着人将饭菜挪去了里屋。

统领随后进了里屋,只见这么片刻的功夫,里屋弥漫着饭菜香味,这饭菜显然是厨房精心做的,热气腾腾,香味也散的快。

他对玉漱摆摆手,示意她下去,然后走到床前,隔着清一色的帷幔,看着里面睡的沉的花颜,伸手挑开了帷幔,用两旁的金钩挂住,任饭菜的香味没有任何阻隔地飘进床帐里。

他盯着花颜的表情站了一会儿,发现无论饭菜香味有多诱人,花颜依旧沉沉睡着,无动于衷,他终于不满,猛地伸手掐她的脸,恶声恶气地说,“醒醒!”

花颜的脸本就娇嫩,肉眼可见地转眼就被他掐出了个红印子,十分醒目。

他见了,手松动了一下,缓缓拿开,沉沉地皱着眉盯着那个红印子看了片刻,寒声说,“你是想睡死是不是?”

花颜自然是睡着不答他。

统领脸色清寒渗人,“别以为我每日喂你参汤不让你睡死,你便觉得我有多心善不杀你了。你若是再这样睡下去,我就弄一碗打胎药,先杀了你肚子里小东西。”

他说完,死死地盯着花颜,没看到她面上神色变化,却看到被子里似乎动了动。于是,他猛地掀开被子,看到她的手放在了小腹上,呈护卫状。

统领冷笑,“既然怕,就给我滚起来。”

花颜睡着不动。

统领对外面喊,“来人,端一碗打胎药来!”

玉漱本就守在门外,自然听到了统领的话,她心里惊了个透心凉,但还是干脆地应声,“是。”

统领催促,“动作快点儿。”

玉漱又应了一声,再不敢耽搁,立即去了。

这农庄本就有药库,也有大夫,玉漱找到大夫,说了主子的吩咐,大夫立即开了一副打胎药的方子,玉漱拿着药方子连忙去药方里取药。

闫军师得了消息,心里高兴,“无论如何,她怀着的胎早就该给落了,本就不该留着。”话落,对晋安道,“这是好事儿。”

晋安却没有闫军师这样高兴,冷木地说,“若是统领想落她的胎,但分动动手指头,就落了,哪里会用到打胎药这么费事儿?军师你怕是高兴的太早了。”

闫军师一怔,面上的高兴之色顿时没了,“说得也是。”话落,揣测,“那统领如今是什么意思?”

晋安摇摇头。

闫军师叹了口气。

玉漱动作很快,将打胎药熬了一会儿,觉得有了药效,便立即端着进了屋。

统领依旧站在床前,似与床上昏睡着人多么苦大仇深一般,杵在那里,脸色吓人,见玉漱端着药来了,他伸手接过,“给我,你下去吧。”

玉漱垂着头说,“主子,药很热,药碗也很烫。”

统领夺过药碗,“下去!”

玉漱立即走了下去。

统领端着药碗,不管热不热,便一把拽起床上躺着的花颜,将药往她嘴里送,声音森冷可怖,“我先将你肚子里那块肉打下去,再看着你流血而死,想必很有意思……”

他话落,花颜睫毛动了动,挣扎了片刻,终于睁开了眼睛,恼怒地瞪着面前的药碗,攒着劲儿地挥手,将药碗打了出去。

她本就身子软,又昏睡了七日,没多少力气,药碗很热,她还被烫了一下,没打多远,碎在了统领脚下,溅的他鞋面都是黑乌乌的药渍。

她这一下,用尽了全力,不由得有些气喘,便抖着手和身子喘息。

统领看着她醒来的娇弱模样,他动动手,就能拍死她,他撤了手,冷笑,“终于舍得醒了?”

因她扶着花颜,如今他撤了手,花颜身子没了支撑,跌回了床上,即便是铺了厚实的褥子,花颜还是觉得摔的后背疼。

她“咝”了一声,气的骂人,“姑奶奶醒不醒,与你有什么干系?要你管我!”说完,她口不择言,“你是哪根葱?我乐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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