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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18)

统领不怒反笑,危险地眯着眸子看着她,阴森森地说,“行啊,睡了一觉倒是本事了,敢骂我了,这般牙尖嘴利,我是不是该给你一口牙都拔了?”

花颜一噎,静了静,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人是谁?可不是个能任由他发脾气骂的人。她捂着肚子喘了片刻,梗着脖子说,“我饿了。”

统领冷笑,“你还知道饿?昏睡七日,我以为你要一直睡死过去了,倒省得我杀你了。”

花颜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杀她,若是杀她,早就杀了,她心绪平复了一阵,又慢慢地坐起身子,打量了一眼房间,自然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饭菜,眼看饭菜都不冒热气,显然是凉了,她说,“让人热热饭菜,我不吃凉的东西。”

统领阴沉着脸盯着她,站在床前没动。

花颜多少对这个人也有了些认知,便对外面喊,“来人。”

玉漱一直守在门外,自然也听到了里屋的动静和摔碎的药碗,惊异于花颜醒了,被一碗药喊醒了?介于她是被统领抱进这个屋子的,虽然听到不是统领喊她,但也不敢不应声,“奴婢在。”

花颜吩咐,“把饭菜拿去厨房热热。”

“是。”玉漱应声,对外一摆手,有两个人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统领立在床前,头也不回,自然也没阻扰。

于是,玉漱很快就带着人将饭菜端了下去。

花颜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软绵绵的,感受了一下身体,身体比手腕还没力气,她郁郁地又抬眼看统领,对上他阴沉的眸光,问,“这里是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统领转身走去了桌前。

花颜自然没指望他能告诉她,但是昏迷期间,尚有感知,也隐约清楚似乎一直在马车上走了很远,更是清楚他每隔一段时间给她换手炉暖身体,一日喂三次参汤……

她看向地面,碎碗和黑乌乌的汤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支撑着身子,费力的下了床,穿上了鞋子,走到了桌前坐下。

统领冷眼瞅了她一眼,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茶,他刚倒好,花颜便将那盏茶端到了自家面前,还说了句,“谢谢。”

统领手一顿,凌厉地瞅着她,“你倒是不怕我毒死你。”

花颜没力气端着茶盏,便半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喝茶,破罐子破摔,没心没肺地说,“毒死多麻烦,你伸伸手指头,我就活不了了,多省事儿。”话落,又补充,“再说毒药也需要银子买,不便宜呢。”

统领“砰”地放下茶壶。

花颜以为他又要对自己震怒掐她脖子,便听他对外面怒道,“热个菜这么慢,不想活了吗?”

------题外话------

二更晚点儿

第九十一章 (二更)

统领怒喝一声后,玉漱身子一抖,连忙去催促厨房,几乎片刻间,厨房的人就重新送来了热好的饭菜,冒着腾腾热气。

回锅菜的香味自然比早先差了许多,但热气腾腾的,让人一看也很有食欲。

花颜扫了一眼,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菜吃了一口,蹙眉,对玉漱吩咐,“这个我不喜欢吃,给他拿那边去。”

玉漱瞅了统领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像反对的样子,她立即将菜从花颜面前撤走,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放在了统领面前。

花颜头也不抬地又继续吃下一盘,似乎觉得这个好吃,连吃了两口,又换下一个,吃了一口,果断地说,“这个我不爱吃,也给他。”

玉漱又飞速地看了统领一眼,将那盘菜撤走,放去了统领面前。

花颜又换吃别的,她虽然七日没进食,每日只喝参汤,但却没因为饿屈服,嘴叼的很,被她挑挑拣拣,喜欢的自己留下,不喜欢的挪去给统领,够不着的又让玉漱端来她面前,爱吃的留下,不爱吃的又放回去。

如此一来,不出片刻,她面前放的都是她喜欢吃爱吃的饭菜。

玉漱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因为统领虽阴沉冷寒着一张脸,但始终没说话,也没反对,更没掀桌子杀人。只冷眼瞅着花颜,见她挑剔了一圈后,吃的痛快,便拿起了筷子,吃着面前的菜。

他似乎不挑剔,没因为花颜挑剩下不爱吃的都给他而发怒。

玉漱侯在一旁,默默地记下花颜爱吃的菜和不爱吃的菜。

花颜知道自己多天没吃东西,没敢吃的太饱,只吃了个八分饱,便放下了筷子,瞅着一旁的三碗汤说,“都拿来,我尝尝哪个好喝。”

玉漱立即将三碗汤都端到了花颜的面前。

一碗是燕窝,一碗是鸡汤,一碗是参汤。

花颜先喝了燕窝,放下,又端起鸡汤,喝了一口又放下,最后端起参汤,品了品味,味觉很是熟悉,于是,她将一碗参汤慢慢地喝完了。

玉漱默默地又记下了,她爱喝参汤。

花颜喝完参汤后,见统领也放下了筷子,她放下碗,对他闲话家常,“吃完饭应该消消食吧?我能出屋走走吧?”

统领瞥了她一眼,冷笑,“你能走得动?”

花颜默了一下,对玉漱说,“你扶着我走。”

玉漱垂首应是。

花颜扶着桌子站起身,玉漱立即上前来扶她,花颜再不说话,步子很慢很虚软无力地迈出了门槛。

随着她走出去,珠帘一阵清响。

统领坐在桌前,冷着脸色,过了片刻,站起身,也出了房门。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屋檐下,看着由玉漱扶着在院中走动的花颜。

院外的空气中飘着一阵阵梅花香,院中两株梅树,梅花开的极盛。

花颜穿的有些单薄,风还是有些冷,她对玉漱说,“你扶着我到树下,然后去帮我拿件披风和拿个手炉来。”

玉漱立即说,“奴婢扶您过去,吩咐别人去拿。”

花颜笑,“我又跑不了,你紧张什么?不用寸步不离跟着我吧?”话落,她努努嘴,“你家主子就站在那呢,有他看着,我能跑哪儿去?”

玉漱扶着花颜来到树下,松开花颜,低声说,“奴婢不是怕您跑了,是怕主子觉得奴婢侍候您侍候的不称心,要了奴婢的命。”

花颜歪着头打量她,撇撇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最讨厌了。”

玉漱不敢接这话。

花颜靠在梅树的树干,对她摆手,“快去,我就用你。”

玉漱应是,连忙去了。

花颜懒洋洋没力气地靠着树干看玉漱快速地跑到门口,见到统领时,禀了一句,那男人没说话,她就立即进了屋去拿东西。

花颜隔着庭院的距离瞧着统领,心中想的却是,他不是苏子斩,劫持了她,恨不得杀她,却又不杀她,对她似乎又有点儿好,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收回视线,伸手接了一片梅花瓣,放在鼻息间嗅了嗅,怎么也嗅不出半壁山后山那一片梅花的味道,索性,手指一碾,梅花瓣碎在她手指间,鲜红的汁液顺着她指腹流下,像血。

她盯着指腹看了片刻,伸手去摸帕子,才想起衣服被人换了,不被人换,她身上也空无一物,于是,也不心疼地干脆用袖子擦手。

上等的织锦绣花百叶罗裙,被她将袖子弄的一片血红的污渍,转眼便毁了。

她瞧着被她弄的乌七八糟的袖子,皱眉,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糟糕,于是,又改了主意,伸手揪了梅花瓣,特意地碾碎成汁,便就着原先被她弄的乌七八糟的地方图画起来。

她反复揪了几次梅花,弄了几次汁液,堪堪将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给改了个样。

上等的水袖,本只袖子的边角勾了一圈金线圈边,如今被她图画了点点落梅,霎时为这件衣服增彩不少,早先的污渍半丝都看不出来了,哪怕是细看,也看不出这个她早先打算糟蹋了的那件衣裙。

她盯着点点落梅看了一会儿,满意地收了手,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抬眼,正是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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