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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104)

作者: 挂科再读 阅读记录

何泗忽地悲声大作,倒是将秋霜晚给吓了一跳,又听何泗越说越是古怪,不由叫道:“何大哥,你在说什么?”

何泗并未回答,只含含混混翻来覆去,都在说些悔恨愧疚之语,间或又似乎在说些什么事。秋霜晚急忙伸手探了探何泗额头,却觉手下滚烫,竟是何泗悲怒攻心,发起热来。

秋霜晚见此情景,急忙起身去外面唤来店内伙计,吩咐伙计去取些药材热水之类,等她再回来时,何泗已闭目睡去了,秋霜晚坐回何泗身侧,才忽地忆起何泗方才似乎说了什么,只是他说话含糊秋霜晚又急着出门,并未听清楚,想来应当也是些发热之下的胡话,没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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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身后思

何泗这一场伤病,过了好几日才好了些。此行已在外耽搁了许久,虽何泗秋霜晚二人都是心中郁郁,也不得不启程回去。

自那天何泗发热说了一通胡话,这些天倒是安静些了,只是时常发怔,秋霜晚只以为他还是对王乘风之事伤心愧疚,也并未多想什么。

回到群英山庄之时,二人还未踏进大门,沈佑瑜与连玉亭问讯已飞奔了过来。沈佑瑜跑得快,隔老远就叫道:“何大哥,秋姐姐,你们可回来了,逍遥峰上到底怎么了?周大哥和阿焕说得都不大清楚,我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说话间沈佑瑜已到了二人面前,瞧何泗二人神色都不大好,不禁奇道:“你们怎么了?”

秋霜晚勉强笑道:“没什么,何大哥受了些伤,你要听什么,我之后再同你说罢。”

沈佑瑜闻言,忙转脸看何泗道:“何大哥你受伤了么?可要紧?”

何泗怔怔看着沈佑瑜,忽地觉得鼻内一酸,竟有些无颜面对他,当下也没听清沈佑瑜说什么,只低头往山庄内去了。

沈佑瑜被晾在原地,诧异之极,秋霜晚忙道:“阿瑜你先回去罢,稍后我再去找你。”说罢,秋霜晚便忙忙追赶何泗去了,只留下连玉亭低声责怪沈佑瑜。

秋霜晚急急赶上何泗,却见何泗神情恍惚连路都走错了,不禁又忧又笑,上前扯住何泗衣袖轻声道:“何大哥,咱们不是要去见沈叔叔么,该走这边才是。”

何泗也不说什么,只顺着秋霜晚力道转了弯,走了一会儿,秋霜晚忍不住道:“阿瑜并不晓得那些事,你心里不高兴也不要冲他发脾气。”

何泗一怔,这才醒过神来,诧异道:“我几时冲他发脾气了?我怎会冲他发脾气。”

秋霜晚道:“方才他同你说话,你理都不理。”

何泗“啊”了一声,才道:“我不是不理他,我只是……只是瞧见他,忽然觉得愧疚得很,很对不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霜晚听了这话反倒愣住了,心道:阿瑜又不是王乘风,你有什么可愧疚的。想罢秋霜晚又转眼看何泗,却见何泗神情依旧有些怅然,不禁担忧起何泗是否病还未全好,仍是在犯糊涂。

二人一路行至后花园,沈墨白正在园内背手望天,听见二人来到,便转身含笑道:“霜晚,何少侠,你们总算回家来啦。再等些时候,我都要派人出去找寻了。”

何泗秋霜晚见到沈墨白,都觉恍如隔世,心内都是各种滋味翻腾,秋霜晚低声道:“何大哥受了伤,我们不得已在外停留了一些时候,沈叔叔莫怪。”

沈墨白摇头道:“你们平安归来,我庆幸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何少侠,伤可好些了?”

何泗只觉喉头哽住,好一会儿才哽咽道:“沈盟主,这次我什么都没做成,有负所托。”

沈墨白急走两步来至何泗二人身前,温声道:“回来就好,怎么还哭上了?”

沈墨白不说还好,一说,连秋霜晚也呜咽起来,悲声道:“沈叔叔,我们实在是无用,图没有拿到,人也没救回来。”

沈墨白抬起双手,轻拍何泗秋霜晚肩头,温声道:“事情我都已知道了,这并非是你们的错。世间多是无可奈何之事,他走了一条死路,你们已经尽力,不必再为此烦扰。”

何泗哽声道:“但我始终还是愧疚于心。”

沈墨白似乎也颇为感慨,叹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不必愧疚。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先前并不知道逍遥峰上是这等情形,才想着让你去打探。若是早知王乘风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我——”

沈墨白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忽地停下来不再说,但何泗已诧异抬头道:“什么安排妥当?”

沈墨白道:“他已将自己的路安排妥当了,生死都在他预料之中。”

何泗想起那湖中大石,不禁喃喃道:“不错,他已将自己的路安排妥当了,也着实对自己下得去手。”

沈墨白面色怅惘,道:“王乘风虽是王孤之子,偌大的名头,他自己却不大在江湖上行走,我也没有见过他,想来应当是同他爹一样的模样,或许没有他爹那么邪气。这孩子的品行倒是同他爹完全不同的,如此下场,着实叫人惋惜。”

沈墨白感慨数声,何泗却忽地想起沈佑瑜先前所说,不禁问道:“盟主,您原先也见过王孤么?”

沈墨白呵呵一笑,道:“怎会没见过。那人,唉!那人实在是古怪的很,不提也罢。只是可怜了乘风这孩子,我接到消息时,两夜都未合眼。他又未曾做过什么大恶之事,却偏又落得如此下场。”

说罢,沈墨白转眼见何泗二人神情疲惫,便道:“你们一路辛劳,还是回房歇息去罢,今次事情已经了结了,你们切莫多想,更不要责备自己。”

何泗秋霜晚答应一声,才慢慢出来,走不多远,却见沈佑瑜在前方转角处躲躲闪闪,见到何泗二人出来,又赶忙缩回去。

秋霜晚看的好笑,轻声叫道:“阿瑜,你在玩儿什么呢,自己家还鬼鬼祟祟的。”

沈佑瑜期期艾艾地挪出来,却站在那里不过来,只小心道:“我不晓得有没有惹你们生气。”

秋霜晚柔声道:“我们做什么要生气?你过来罢。”

沈佑瑜却仍磨磨蹭蹭,秋霜晚便扭脸推推何泗,何泗咳了一声才道:“我这几天病了,老是恍恍惚惚的,你方才问我的什么。我全没听清楚。若说生气,该是你不要和我生气才是。”

连玉亭自沈佑瑜身后探头道:“何大哥你怎么还病了,看来你和秋姐姐这回出去吃了不少苦头。”

秋霜晚叹道:“确实吃了许多苦头。”她一面说,一面走过去又问沈佑瑜道:“怎么没见小迟?”

沈佑瑜道:“他和闵真真一同出去了,稍后便回。秋姐姐,王乘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死了,我爹伤心了许久。”

何泗一怔,方才沈墨白提及为王乘风惋惜,他还并没在意,怎么沈佑瑜却说沈墨白伤心了许久,即便是欣赏王乘风,到底素未谋面,沈墨白何等人物,所经之事不知凡几,哪里就至于为此事伤心了。

秋霜晚亦奇道:“王乘风自然是个很好的人。可沈叔叔又不认得他,怎么就会伤心许久,你又夸大其词乱说话。”

沈佑瑜叫道:“我怎么会乱说话,我爹虽没说什么,但他那几天极为伤心,我是看得出来的。我爹还给王乘风立了个小碑放在密室里,上面连他出生时辰都刻的清清楚楚,这都是我和阿焕趁我爹出去了,偷偷去看的。

“阿焕眼尖,还看见我爹在那小碑前放了一把金色短剑哩。我和阿焕都极为好奇王乘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爹竟还特意给他供奉一把剑。阿焕说那柄短剑绝非凡品,他以前想寻一把短剑使,都没见过这么趁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