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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103)+番外

作者: 或许有一天 阅读记录

“靠着我睡会儿?”想起这些,刘语生还有些想笑。

“不了吧,”赵辛端庄道,“也不是很困。”

紧接着他掏出手机:“我把酒店订了。”

刘语生默默俯视赵辛,从发旋到下巴尖,手指痒痒地想伸手去勾他的下巴。这样强装清醒的赵辛实在像只大猫,尾巴一晃一晃的,其实眼睛已经眯起来了。

大猫忽然抬头:“语生。”

“嗯?”

“你看。”他的声音变得凝重。

刘语生还没仔细屏幕上的内容,只看到加粗加黑的“大赛造假”四个字,笑容就凝住了。

周六的中午,正是微博流量高峰。刘语生和赵辛当即折返蔚蓝,甚至忘了退掉去苏州的高铁票。

那条微博的全文是:

@暹罗扫文推文:大家好,我是你们熟悉的推文博主暹罗,也是@天真圆蛋吃瓜 的皮下,同时,我还是蔚蓝网络文学公司策划部部长。我的真实姓名叫张莉,生于1992年7月19日,身份证号19920719XXXX。自今年三月入职蔚蓝至今,我作为总裁徐以寒直接任命、直接管理的员工,全程参与蓝盛文学接龙大赛的运营。经过长时间的矛盾和犹豫,我终于决定曝光蓝盛文学接龙大赛的种种黑幕。

一、t抹黑选手,恶性营销。

比赛期间,总裁徐以寒多次进行恶性营销。其中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为了炒作比赛热度、捧红十度千千,与十度千千合作,自导自演了“骨灰盒事件”。

证据一:“骨灰盒事件”爆发当晚,十度千千发微博称自己受到极大伤害,精神状态不佳,甚至因此无法更新。实际上,当天晚上,十度千千与徐以寒在某酒吧共度良宵。照片及视频链接如下。

证据二:徐以寒与十度千千是恋人关系,且已经订婚,正因此,徐以寒才大力炒作十度千千。徐以寒曾在电话中向我亲口承认他和十度千千的关系。音频链接如下。

徐以寒和十度千千为炒作不惜牺牲其他作者的声誉,尤其是,他们公布罐头带鱼大量私人信息,并煽动不知情的网友对罐头带鱼和唐纳森进行疯狂的网络暴力。

二、t弄虚作假,雇人代写。

如果说恶性的营销炒作已经违背道德,那么,徐以寒及十度千千接下来的行为则直接违反比赛规定,触犯了作者与读者的底线。“骨灰盒事件”后,唐纳森更新量剧增至20000+字/次,且唐纳森转变文风,获得了读者们的大力赞扬和支持。这直接导致读者订阅其更新时花费金额增加,打赏金额增加,唐纳森在打赏榜上一跃成为第一名,而根据徐以寒亲自制定的排名计算公式,打赏收入直接决定作者最终排名。为增加十度千千更新量、提高十度千千更新质量,徐以寒高价雇佣编辑方文为十度千千代写。方文,业内资深编辑,拥有十余年从业经验。

证据一:通过“十度千千”前后更新内容对比,不难从细微之处发现,此“十度千千”已非彼“十度千千”。对比调色盘如下。

证据二:编辑方文于家中为十度千千代写,视频链接如下。

证据三:编辑方文开始代写后,每逢十度千千更新,方文的银行账户都会收到巨额转账,其中有来自徐以寒的转账,也有来自十度千千的转账。方文银行账户交易记录如下。

三、t自掏腰包,疯狂打赏。

为确保十度千千位列打赏榜首位,徐以寒自掏腰包,对十度千千进行打赏。我由于受到徐以寒的信任,多次在他的命令下打赏十度千千。

证据一:徐以寒对我直言“十度千千必须得第一名,而且要赢得好看”、“那就继续给十度千千刷钱”,等等。音频链接如下。

证据二:徐以寒个人银行账户向我转账的记录;在徐以寒要求下,蔚蓝财务室向我转账的记录。

证据三:我按照徐以寒要求打赏十度千千时,注册有多个账号:1.sherryonme 2.千千の鲜花花 3.石川旧歌 4.我永远爱十度千千啊啊啊 5.千千今天写论文了吗 以上五个账号均位于十度千千读者打赏榜前十名。注册账号时的截图如下。

徐以寒和十度千千的所做所为已经完全突破我的底线,我忍无可忍,终于选择将他们曝光。我知道,实名曝光将对我的生活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尤其是,徐以寒背后有着声势强盛的徐氏集团。但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便不会退缩。即便我知道我也会因自己过往的某些言论遭到谩骂和攻击,我也还是不会后悔。我爱耽美,也爱网络,我无法容忍徐以寒十度千千之流猖獗于网络,我无法容忍我喜爱的作者们遭到不公平的对待。我无所保留地曝光这一切,如果我失踪了,请你们记住,我不会主动退网,一定是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伤害。

·

当天下午,当所有人都几近疯狂的时候,张莉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回了北京。

下飞机,她先乘高铁,再乘公交,最后打车,终于到达一处位置偏僻的公墓。步行二十多分钟后,她在一方墓碑前站定。这墓处于背阴面,又在角落里,是最便宜的位置。

碑上贴着墓主的照片,是一位年轻女子,她和张莉长得并不太像,但都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姐,答应你的事儿我已经做成一半啦,”张莉语气轻松,“你放心吧,啊。”

没有人回应她,她只能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起冰冷粗粝的墓碑。

——这是豪盛网络文学公司前任副总裁、前任总裁夫人聂兰之墓。

第96章

小彭在电话里焦急道:“徐总,你真的,你先别回来……好几个粉丝找到公司来了……”

但徐以寒还是买了最近的班次飞回上海,邓远同他一道,全程没说一句话。

晚上八点零七分,他们走下出租车。小彭发微信告诉徐以寒那几个粉丝已经被劝走了,这个时间,整栋大楼灯火寥寥,但蔚蓝的那一层却明晃晃地,每一扇窗户都亮着光。

徐以寒走进大楼,直直与赵辛对视。赵辛坐在轮椅上,刘语生站在他身后。徐以寒脚步顿住,看着赵辛。在这里见到赵辛他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意料之中。赵辛,包括刘语生,都是他所做所为的受害者,他们理应来讨个说法。

徐以寒不意外,但是无话可说。他能说什么呢?张莉的微博字字属实,他是个彻底的渣滓罢了,作恶多端,这四个字能精准地概括他,如果再加四个,万劫不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徐以寒绕开赵辛的目光,向电梯走去。而赵辛和他一样,什么都没说。

密闭的电梯里只有徐以寒和邓远,数字逐个变绿又变灰,清脆一声“叮”,蔚蓝到了。徐以寒先出电梯,邓远后出,电梯门关上了,徐以寒没从身后听见脚步声。

他扭头,见邓远站在电梯前,由于楼下无人摁键,所以电梯就停在此层,门开着。邓远只要转身跨一步,就能回到电梯里。

到这一刻,徐以寒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脏像一只胀满水的气球,针一戳,气球如小型炸弹般爆开来,哗啦,酸涩的水溅满他胸腔,似乎带着某种腐蚀性。

他感到遗憾,不是后悔——因为人一旦意识到自己是个彻底的渣滓,其实也就无所谓后不后悔了。他只是感到遗憾,他想,如果张莉能早几天——也不用早很多——把那条长微博发出来,在他去郑州之前发出来,就好了。

在他去郑州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个渣滓,他就知道自己没比老徐强到哪去,如果那时让邓远听闻他做的这些事,不过是一层墨上又添一层墨,再浓郁的黑也还是黑。可现在就有些不一样,他去了郑州,邓远还去郑州找他,假如邓远对他有一丝改观呢?假如邓远有某个瞬间觉得他是值得原谅的呢?然后张莉曝光了这些事,好了,邓远又失望了吧?这一次他会彻底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