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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反同人)[冰九]惩罚游戏(2)

作者: 一片羽毛 阅读记录

听到这句话,沈清秋梗着一口气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轻贱与不屑,带着最后一点不顾一切的嘲弄,仿佛在说:

在我这个烂货身上爽的像条狗,你是什么东西?

他明知道这种神情只会让他遭受更加残酷的对待。这一刻他似乎突然不再想要自己那条多年小心翼翼的命了。

洛冰河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没有注意到他的决绝。他怒极反笑,拿起桌边一盏滚热的茶,猛地朝他的眼睛泼过去。

沈清秋慌忙发出一声垂死的尖叫,那转瞬即逝的嘲弄眼神消失了。

洛冰河更加粗暴地掐紧他的腰,一边猛力肏·他,一边笑道:“师尊,你记得这盏茶吗?”沈清秋被他弄得痛叫起来,音调嘶哑破碎,他狼狈极了,挣扎着啐了一口,骂道:“你这种货色,还值我一盏茶?”

洛冰河抓着他的头发掼在石板上,砸得沈清秋头晕目眩,他俯下身,带着无限寒意地笑了起来。

“不记得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每一件都做到你记起来为止。”

沈清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

嘴里有一股苦涩的药味,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尖锐钝闷的疼痛一齐刺激着神经。

幸好热茶没有真的泼进眼睛,他眨了眨眼,忽然发现洛冰河倚在门边抱着手,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师尊醒了。”看他眯起眼睛,洛冰河换了个姿势,神色晦暗不清:“我让人把所有分羹的狗都宰了,你要去过目一下吗?”

沈清秋有点迟钝地摇了摇头。须臾,他张口,声音有些沙哑:“骰子呢?”

洛冰河原以为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状态又极差,安葬岳清源的目的也达成了,肯定不会想着再自讨苦吃,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

沈清秋浅浅地弯了弯眉毛。

“杀了一上午畜生,你的脑子也让人砍了?”

洛冰河却没有立刻反唇相讥。

那个清浅的笑容让他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沈清秋素雅一笑确实很有风雅意味,更是那种神情所流露出来的——

是什么呢?

第四回 ,洛冰河抛了个四,把骰子轻轻放进沈清秋掌心里。

沈清秋浑身都疼,只得动作很小地把骰子从一只手扣到另一只手里,打开一看,松了口气,是五。

不知道为什么,洛冰河也跟着松了口气。如果这回仍是他赢,他实在还没想好有什么惩罚是能不把气息游离的沈清秋弄死就能达成的。

沈清秋默了一默,道:“我想出去走走。”

“凡人市井,城镇集市,哪里都好。”

洛冰河不待他说完,猛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那腕骨硬却脆,倔强地支棱着,仿佛一使力就能折断。

“你知道逃跑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吗?”他阴测测地威胁道。

沈清秋一扬眉:“要杀要剐,不过把肉喂狗。”

最终,沈清秋还是在某种莫名其妙的意志力的支持下,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踏出了竹舍。

洛冰河注意到,他走过之前修雅插着的那片空地时,绷紧挺直的脊背有一瞬间微微的放松。

“刚刚不是还差点背过气去吗?”洛冰河刺他,“合不拢腿就招摇过市,楼上的婊·子也不见得有你这样的吧?”

沈清秋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洛冰河没有食言,除了强硬地要求同去之外,也不知道是什么可笑的诚信道义让他一丝不苟地准备好了一切。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清静峰那时的日子,不过变了的是他们的地位尊卑,不变的是沈清秋的不屑一顾。

他可以给任何人一个随意的眼神,灵动狡黠的笑,一展折扇的清风,独独没有他洛冰河一份。不过话说回来,他堂堂魔界至尊,翻掌为云,覆手为雨,难道还非那一句承认不可吗?

洛冰河心里走神,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人翠竹般的背影上。

也许是彻底沦落尘埃,再没有清静峰峰主的势态包袱,沈清秋似乎不再那样高高在上,冰冷又薄情。

他身上的阴郁刻毒仿佛在接触外界的瞬间雪融冰消,甚至也愿意与那些短寿的愚人说几句话。沈清秋生了一副好皮相,如今平易近人,潇洒又爱笑,不时就有商贩送与他一两个小玩意。他通通推了不要,只留了一柄竹制的折扇把玩,流苏惠子摇来摇去。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睛里的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沈清秋挑衅地抬了抬眉毛。

风流自在的沈清秋实在是不多见。这一幕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以致许多个冰冷寂静的夜里,辗转难眠之间,洛冰河才明白,那是无牵无挂的人,解脱自己之前最后的赌注。

——那是生命燃烧出的转瞬片刻,瑰丽且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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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洛冰河站在门后,楼阁外流水淙淙融融的声音混着楼下的丝竹曲调和淫·声·浪·语,在空中凝成甜腻腻的香粉的味道。

他实在是没想到,沈清秋竟然——还敢——

只他一眨眼的功夫,还真是……本性难移!

愤怒像冰川底下流动着的熔岩,铺天盖地的烟灰充斥了整个思想。洛冰河只站在那里,透过屏风的空隙,冷眼往里面看。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是在窥探什么,他恼怒那些每天生意无数的娼·妓都能博他一笑,而自己当年全无保留的一颗心,只偷偷捧出来献给一个人,却被那样踏入尘土,支离破碎。

沈清秋背对着他,坐在一众风尘女子中间,手虚虚地搂着一个,垂着头,倾泻的发丝让他的神情不甚分明,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发白抿紧的唇线。

沈清秋生了一副好面皮,向来流连秦楼楚馆,他似乎有着在这种地方格外招人喜欢的特质。

难怪他无论如何也要出来,还真是死性不改,破罐子破摔!他也配做那牡丹花下鬼吗!

洛冰河越生气,面皮却越缓和,他看见沈清秋在一个女子额上蜻蜓点水般一吻,体贴又谦谨。他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有劳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青衫底下嶙峋突出的胛骨似乎有些颤抖,轻微的、隐忍的、仿佛一碰即碎的蝴蝶的翅翼。

那群女子退出来,为首的一个乍然看见站在门外的洛冰河,吓得“哎呀”了一声,匆匆提着裙子走掉了。

洛冰河既已被知晓,便打算直接推门进去。没成想,他刚推开门,一柄折扇裹着风,照着他的面门就甩了过来。

沈清秋厉声喝道:“滚出去!”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里平白多了些歇斯底里的悲戚和苦涩。

洛冰河抬手一抓,那柄脆弱的竹扇便咔嚓断成两截,纸面刺啦一声。

这场景他见过。以往岳清源下山寻他,若是搅了好事,沈清秋也毫不留情地摔他一脸。不过岳清源总是不恼不怒,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把他劝烦了领回苍穹山。

年少的洛冰河不能理解,长大后也不想理解。

他可没有这个好脾气,心里本就对沈清秋窝了一肚子火,乍然又想起岳清源,冷笑一声,负手缓步向他逼近过去。

沈清秋没有回头,抬手又是一甩,洛冰河一手抓住,一手去掰他的肩膀,不想沈清秋竟然纹丝不动。

他张开手瞟了一眼,忽然笑了,反手往桌上一拍,撤手一看,一枚骰子,又是六。

他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伸手摸了摸沈清秋后脊梁,道:“师尊,这回可要多担待了。”

那声音仿佛附骨的寒冰一样,让他手下的躯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沈清秋气得发抖,不欲多言,起身便走。可能是休息得不好,他的眼眶有些红,步履虚浮,跌跌撞撞的,像是强撑着一口气的纸壳子。洛冰河也不拦他,只待他走到门口,忽然悠悠道:“师尊可还记得,逃跑会付出什么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