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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63)+番外

我将帖子接过来,翻开一看,无奈摇了摇头道:“成徽知道你这样吃醋会很感动的,去他面前哭吧,梨花带雨地哭……说不定这亲就不结了。”

孙正林斜了我一眼:“你去死吧,老子怎么可能吃醋?邹敏那个女的,算了我不说了,那能算得上是女的吗?成徽要和我一直看不顺眼的女的一块儿过日子了,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你别转嫁仇恨成么?”我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翻看喜帖背面,“你不就恨自己不是个美娇娘么?”

“停,我不想和你说。”他站起来,“反正这门婚事我觉得不对劲,你要是觉着心里舒坦到时候你就去吧,我反正是不会去的。”他略停,立刻又补充道:“你也别帮我准备份子钱,别替我找托辞,老子就是不去,老子就是连红包都不想递一个!”

这样子瞧上去似乎是真怒了……我吓一跳,摸了摸心口道:“你放心吧我现在身无分文,我不会崇高到替你找说辞出份子钱的……”

他噎了一下,皱眉道:“的确是你比较没有良心。我这就走了,有事我再找你。”

他这模样我倒真没怎么见过,不过孙正林为朋友两肋插刀倒是真的。够义气,也够嘴贱,从来也不刻意瞒什么,属于心直口快之辈。他走了之后我倒想了半天这桩婚事到底有何不妥之处,可我愚钝的脑袋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孙正林看邹敏不顺眼,因此顺带着看成徽不顺眼,最后再看这门亲事不顺眼。

我揣着喜帖回了书房,赵偱正埋头写什么东西,见我回来了,却立刻搁下笔,随手拿过一本书,轻描淡写地问道:“外面又开始下雪了么?”

“是。”我将喜帖撂在桌子上,瞥了一眼他压在书下的信纸,从露出来的几个字句分析,应当是和公务有关。我不打算知道,便随口道了一句:“成徽和邹敏的婚事定在腊月廿四那天,你有空去么?”

“廿四?”他微蹙眉想了会儿,回我道,“我确定了告诉你罢。”

——*——*——*——*——

西京城这场雪下了很久,似乎就没有停的意思。雪都没来得及融化便又一场雪落了下来,路上常常结冰。听闻有人在去早朝的路上一不小心滚进了护城河,于是上头便索性停了早朝,能值宿的尽量歇在官舍,像我这种当闲差的,便彻底休息在家。

赵偱却一直没闲着,每天都必须去校场。想来上头对文官和武将的要求不大一样,我坦然接受这一事实之后,便整日窝在书房里临摹赵偱的字。

他的字很好学,因为太过板正规矩,个人特色被磨得所剩无几。

想当初我怎会被冷表姐一张假和离书给骗了呢?真是太愚蠢了。实在是稍稍用点心便可以临摹得八分像的字啊。

这日我抱着暖手炉坐在书桌前打盹,外头传进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手一抖就摔了暖手炉。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就冲了出去。

小赵彰见我冲出来,忽地噎了一下,继而又大哭起来。

他这会儿怎么会在这?我蹲下来帮他擦眼泪,问道:“阿彰怎么回来了?”

“婶、婶娘……”他一下子扑进我怀里,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道,“娘亲、娘亲过世了。”

温热的眼泪往我衣服里渗,走廊外的雪继续不急不忙地下着,我捂住嘴,浑身都在发抖。我试图镇定下来,胸口却闷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太冷,吸气的时候就一直疼一直疼,疼到心里面。

我问:“你如何知道的?”

赵彰依旧在哭,抽抽噎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让旁边的小丫鬟送他进屋,便立即起身往赵夫人那里去。

老夫人不急不缓地拨着手上的一串念珠,背对着我,忽又偏过头看了我一眼,颇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连永啊,她去了。”

这怎么可能?她才离开赵府多久?按说还没有病到那个时候呢!

“前日早上,他们家的丫鬟去喊她吃饭。”她说得断断续续,语气却平稳得虚假,“可她服了药,身子已经是冷的了,就再也吃不了饭了。”

我心里愈发堵得慌,忍着胃里泛上来的一阵恶心,我站到走廊外干呕了一阵,吐出来全都是水。

吐过这一阵,整个人都是飘的,我再走进屋,同老夫人道:“我送阿彰回陶家。”

她不应声,良久才道:“等偱儿回来再走罢。”

我说“好”,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走廊里飘进来的全是雪花,我看着长长的走廊,忍了许久的恐惧又浮了上来。陶里就像一抹幽影一样笼罩着我,总是不知不觉就将她的结局同我自己挂到一起去。我知道婚姻里的双方必然有一人要先离去,可却总告诉自己不到那一天想这些都是没有用的。这样的隐忧被我压抑了太久,忽然被抓出来,人反而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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