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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66)+番外

我回过神,答道:“还可以,多谢了。”

他缓缓道:“那就留好那一张琴罢,不要转手送人,亦不要弄丢了它。”

“知道了。”

夕阳落在他大红色的喜服上光泽温和,却又有迟暮的凄凉。

我发了会儿愣,慢慢开口道:“成徽,我记得有次因为庆生喝得有些多,仿佛看见你站起来过。”

他面容平静,浅声道:“你也说了是喝醉所见,故而也只是假象罢了。”

“确实是我喝多了。”我太阳穴有些疼,便告辞回府。

成徽今日这一番话是提醒我,西北战事在即,恐怕赵偱也不会在西京留太久了。我一直担心的事似乎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府里开始大扫除,国子监亦停了课业,赵彰也回了府。廿七这天下午,太阳暖融融的,赵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书房门口背书,我将给连翘的信装进信封,悄悄走了过去。

他猛地抬了头,小心翼翼问道:“婶娘,阿彰背错了吗?”

“对得很。”我蹲下来,理了理他有些穿歪的袄子,“今日难得天气好,阿彰想出去玩么?”

他生性小心谨慎,也不是个常常出去玩闹的小孩,这样下去可别闷成赵偱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笑了笑,去拿了件斗篷将他裹成一只球,带着他出了府。

都说不到年三十年货摊子都不会收。一路往校场走,遇上好些个年货摊,我不急,便带着他慢慢逛。后来路过西京有名的干果铺,我便进去买了一大包糖雪球。我俯身问小赵彰吃不吃,他踮起脚尖来扒开油纸包瞧了瞧,一副很是气馁的样子,小声嘀咕道:“是小女孩子吃的东西。”

我笑了笑,抓了一颗糖雪球放进嘴里,同铺子里的伙计说:“可有什么是男孩子吃的?”

那伙计一愣,瞧了瞧眼巴巴望着他的赵彰,扑哧笑出了声,同我道:“那夫人便称一些核桃仁罢。”

赵彰点点头,我笑道:“那就再拿一包核桃仁。”

赵彰被裹得像只团子,手又伸不出来,只好期期艾艾地看着我手里的油纸包。

“你是小孩子,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会呛着,回家吃好不好?”

赵彰点点头,便跟着我走了。

到了校场时天色将晚,我带着赵彰往里走,听到练兵的声音。赵彰目不转睛地远远看着,我便站在他身后也静静看了一会儿。末了,都尉过来同我说:“将军说现下不得空,外面冷,夫人去后面屋里等罢。”

我同都尉道了声谢,打算带赵彰去屋子里避避风。然小赵彰却站在原地不肯走,我便示意都尉不必管我们,继续留在了原地。

后来我走了神,赵偱过来时我都未发觉。他握住我的手,说:“这样冷。”

我另一只手抱着油纸袋子,笑道:“你的手更冷。”

他偏头看了一眼赵彰,小声同我道:“小家伙看得入神了么?”

我笑着点点头,浅声道:“你今日什么时候能回府?若是晚,我就带他先走。”

“马上就能走了,你先带他去屋子里等着,我去让人备马车。”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了之后,便蹲下来同赵彰道:“我们马上回府,去屋子里等叔父好不好?”

赵彰回过神,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在屋子里没有等太久,赵偱便走进来说可以走了。我带着赵彰上了马车,最后看着赵偱也坐进来,便挪了一个位置给他。

我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雪球,赵彰则窝在角落里抱着他的核桃仁。

赵偱瞥我一眼,说:“什么东西这样好吃?”

“糖雪球。”我拿了一颗递给他,“你自小离京,定然没有吃过,要不要尝尝?”

他好奇接过去,咬下去的时候却皱了眉,好不容易咽下去,却又摆手道:“里头是山楂么?太酸了。”

角落里的赵彰睁圆了眼睛,嘀咕道:“婶娘已经吃了好多了……”

赵偱抓过我手里的油纸包:“别吃太多了,小心牙给酸倒了。”【三四】两个人 ...

先前还不觉得,他这样一说我倒真发觉后牙槽酸得很,便不再吃了。回到府里时,赵彰已经睡着了,赵偱便将他从车厢里抱出来。赵彰小小的脑袋搁在他左肩上,两只眼睛紧紧闭着,睡得很是香甜。

赵偱微偏过头来同我小声道:“睡得这样沉。”

我亦是轻声回:“下午走了太久,恐怕是累着了。我也一时大意,不知不觉带他走了这么长的路。”

“不碍事。”他空了一只手小心地摸了摸赵彰的脑袋,“男孩子,像个小姑娘一样整日窝在屋子里也不好。”

“你们家都是这样教孩子。”我轻叹出声,“都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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