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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145)+番外

我被送入科室,换去衣服,消毒,推入检查室。

我躺在机器下,医生在我的隐□检查,又仔细地观察出来的影像,我看到医生神色略有变化。

我穿好衣服出来。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士轻声说:“我需要同江小姐单独谈谈。”

劳家卓说:“没有这个必要。”

我仿佛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

医生说:“根据江小姐的症状、体征及相关检查结果,尤其是彩超,目前考虑诊断子宫肌瘤。”

劳家卓问:“如何治疗?需要动手术吗?”

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答:“建议手术治疗,经腹腔镜下切除肌瘤。”

她看了看我,又看看劳家卓,终于问:“另外,抱歉,江小姐之前是否动过流产手术?”

房间内忽然一片死寂,消毒水气味分外的刺鼻。

被剥开的伤口,让我觉得有轻微的羞耻感。

劳家卓面色瞬间僵硬成石。

我对劳家卓说:“你出去。”

他的脸上的血色这时才开始一分一分地褪尽。

劳家卓勉强吸了口气,声音发紧:“对不起,请问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温和地陈述:“江小姐动过一次流产手术,造成子宫有一些损伤,如果有要孩子的打算,建议二位趁年轻及早打算。”

劳家卓的声音平静得有些渗人:“大概是什么时候?”

医生略微思索:“从宫颈来看,是人流术,大约是几年之前。”

他脸色彻底灰白一片,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医生,对不起,我改天再来。”我套上衣服,走出了医院。

我走到医院大门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他走得很快,有些微微喘息。

他喘了一口气唤我名字:“映映。”

“你想太多了,不是你的孩子。”我冷淡开口。

他一个人还有半个在恍惚之中:“我们先回家。”

汽车在楼下停稳,我们上楼进屋,他给我取来干净衣服换好,半劝半哄打消了我要洗澡的念头,拿来热毛巾让我擦拭身体,然后让人送来了晚餐。

我在房间里吃了一点,碗筷是劳家卓进来收拾的。

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脸庞有些发白,却很平静,他的情绪掩饰得这般好,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我的说辞。

我还是倦怠,吃过饭就有些昏昏欲睡。

九点多劳家卓拿了水和药片进来。

我接过杯子时仰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低眸避开了我目光,然后轻轻抚摸我脸颊:“好好睡觉,我在隔壁。”

我吃了药早早睡了,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味,我掀开被子爬起来。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到客厅沙发上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站在门边,撑着扶手食指抵在下巴维持着一个固定姿势,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我有些口渴,摸索着却找不到杯子,只好抬手按客厅大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劳家卓身体一惊颤,却没有转头看我,而是仿佛忍受不了刺目光线一般,抬手遮住了眼。

我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刻,脑中轰然一声震响,整个人完完全全怔呆了。

他在流泪。

他脸庞落下的液体,如同原野上划过洁白的闪电。

我此生从未见他哭过。

我心惊肉跳地又抬手关掉了灯。

站在原地也不是,我想要逃回卧室继续睡觉。

“过来。”劳家卓忽然开口说话,声音很低,带着轻轻的鼻音。

我犹豫许久,还是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伸手将我拉入怀中,双手轻轻地抱住我的肚子。

他的脸埋入我的头发,靠在我后背的脖子上。

我不安地动了动身体:“你怎么了——”

“映映,”他忽然开口唤我,声音很轻很轻:“是多大的时候?”

我身体打起寒战,随即被他紧紧地抱住。

他幽冷气音在空气摩擦出低低颤抖:“是多大的时候,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艰涩开口:“我没有故意去做,只是那时候留不住。”

我闭上眼拼命压制那些涌上的黑色回忆:“还太小,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劳家卓的声音哽咽得不行:“映映,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是强忍着抽泣的紧绷,连气息都带了痛苦的颤音:“老天——”

我感觉到脖子后温热的液体留下来。

我麻木地任他抱着,他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身体有间或的抽搐。

我被他抱在怀中,这个怀抱在很多年以前,散发着坚定温暖的清新香气,曾经是我最为依恋的甜蜜港湾,而如今却只弥漫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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