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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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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植卷着被子窝在床上看书,间或打一两个喷嚏,嗓子有些疼。她揉揉鼻子,继续翻书看。旁边的灯台总是一跳一跳的,晃得她眼睛痛。外头的光线依旧灰暗灰暗的,这种天气真是令人讨厌呐。

她正看得入神,就又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扭过头去看了看,蹙起眉又把头转了回去:“你又来做什么?”

“我自己的卧房为何不能来?”梅聿之瞧了她一眼,“曹小姐你如今越发有鸠占鹊巢的样子了。”

阿植又打了个喷嚏。她正要伸手去揉鼻子,梅聿之已经伸手探了过去,摸摸她额头,好似又有些发热。他轻叹道:“你这破身子骨再不好好养着就真废了,我替你先备棺材罢,要楠木的还是梓木的?哦,前阵子听说有人用黄金做棺材,那不是明摆着让人偷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握着书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拿过她的手握了一会儿,拔凉拔凉的,像是握着一块化不开的冰。他神色微微变了变,忽见阿植一直盯着他,便问道:“瞧什么呢?”

阿植猛地摇了摇脑袋,敛回神说:“没什么没什么。”

梅聿之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说道:“昨天的姜汤难不成被你倒掉了?”

阿植暗自嘀咕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悔喝昨晚上的姜汤了。以前先生可说晚上吃姜,等于吃砒霜的。哎,算了,喝都已经喝了……她缩进被子里,又蜷成一团。

梅聿之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抱了一床新被子出来给她盖上。阿植窝在被子里面咳嗽了两声,带着一丝哑意,又有些闷闷的。

她一动不动地睡着,仿佛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梅聿之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威胁她说:“下回我进来的时候你若是还将头埋在被子里,我就真给你准备寿材了。”

阿植露了个脑袋在外面,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翻了个身朝床里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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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聿之连续几日都早出晚归,排上值宿时,更是几天都不回府。阿植身体稍好些了,在府里觉得闷,便偷偷摸摸溜出了府。是日,中秋,外头好不容易放了晴,路过别人家的宅子时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阳光打在身上有微弱暖意,阿植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她的衣服在这天气里显得有些薄了,故而也觉得冷一些。京城的冬天每年都来得特别早,总是刚到中秋就迅疾地冷了下来,让人误以为到了冬天一样。

她摸摸袖兜里的铜板,恩,有六个,便放心地继续往前头走。

想着自己的行李还在容府里头,还有攒了些日子的一些碎银子,她琢磨着等容夫人离京了一定要想办法回去。她本打算往湘堂去的,然前阵子梅聿之同她说湘堂最近不便去,她虽不知晓其中缘由,却也不敢冒这个险。再想起那日陈树的阴沉脸色,她总觉得有什么发生了,她只是被蒙在鼓里。

她抬头瞧了瞧这天气,日光温和,天也淡淡的,仿佛很近。有许多事她都被蒙在鼓里,不在乎多这一件。

阿植本打算在附近转一转,买些吃食带回去的,哪料这附近着实冷清,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她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便走远了,瞧着街景有些熟悉,等她反应过来,才惊觉快走到了湘堂门口。

她连忙掉头,转身就要走。然就在此刻,后头却有人喊住了她。

“哎呀,曹小姐,您回来了呀!”是湘堂金叔的声音,阿植许久没见过金叔了,遂转过身朝他笑了一笑。

“金叔您是要去哪儿?”见他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难不成……湘堂真出了事?

“哦,东家前阵子谈了一桩生意,我替他跑腿。”金叔指指自己的包袱,解释道,“这——样品。”

他瞧阿植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东家怕也是许久没见您了罢?走,进去喝杯茶。”

阿植正想着如何推拒,金叔却看着门口的马车惊诧道:“哟,看样子府里来客了,我这才出去多一会儿呀,啧啧,东家如今结交的人越来越多了。”他说罢就拉着阿植往里走。

阿植心里头有些许忐忑,她试探性地小声问道:“金叔,府里头近来还好罢?”

“很好,好得很呐。”金叔随手掐了左边一截桂花,拿着嗅了嗅,“真香,改日做桂花汤圆吃。”

金叔几乎不说假话,阿植听他这样说,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金叔又说:“前厅有客,东家过会儿便得空了,您先去以前的住屋歇会儿罢,我让人送些吃食过去。瞧您这脸色,近来太辛苦了罢?”

阿植心想,这样也好,原先的住屋清净,也不会被人撞到,等陈树忙完了,再去打声招呼便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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