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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浅,且行且恋(28)

我对于师傅在讲故事时还不忘夸耀一下自己剑法的行为很是不耻,且我一听到眉心两字,眉心就跳了跳。

至于邪魔歪道,师傅说他很无辜,他只是年少时家住的离中原比较远,且恰巧武功比较高强,所谓中原的武林人士就把他划入西域来的邪魔歪道了。

听到这儿,我提出我的疑问:“那你说我有一群师兄弟在武当山上是否真的?”

师傅的老脸赤红赤红,道:“我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你对师门抱有美好的幻想。”

原来,我们的师门连个正式的名号都没取,且前后不过五人:师傅,师傅的师傅(即祖师爷),师傅的师弟(即师叔),师傅的大徒弟(即大师兄),师傅的小徒弟(即我)。

祖师爷是早已仙去的了,而师叔,据说师叔擅使毒,尤其擅以毒攻毒,偶中奇毒,以另一奇毒攻之,毒发身亡。

实在不失为一位为理想献身的好师叔。

这师门,也着实寒碜了点。

我向师傅转达了萧子云的贴身丫鬟之死与她的势不两立言论,师傅听完长叹一口气道:“子云这丫头心术不正呐。”

我甚是同意地点头,但又问:“此话怎讲?”

师傅瞪我一眼,道:“为师的家务事,你管这么多作甚?”

我无奈道:“你不让我管,当时我嫁入状元府时就该阻拦我呀。”

师傅哼一声,道:“你会听从我的劝告麽?”

呃……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更啊更……

师叔擅使毒,尤其擅以毒攻毒,偶中奇毒,以另一奇毒攻之,毒发身亡。

好衰的一个师叔,为什么我很想笑呢,我不厚道……

枕边

夜真漫长,长到足够师傅跟我唠嗑完他们那群人的爱恨纠结。

师傅大半辈子沉溺于武学,唯一动过的一次凡心也落得个惨绝人寰的收场,而且还多了个推卸不得的拖油瓶。他自己讲的:“若萧子云不是我女儿,我早把她丢去荒郊野外喂狼了。”他说,萧子云真真应了荀子的话,“人之初,性本恶。”

师傅道:“我在萧子云四岁的时候开始接近她,常从宰相府内把她偷带出来,带她去逛集市,给她买小玩意儿,带她去听曲儿。奇怪的是这个四岁的小丫头对于我这种近似绑架的行为非常冷静地待之。”

我赞同地点头:“他们这一家子人都异于常人的冷静。”

师傅又道:“她四五岁的年纪,在宰相府内消失个把时辰居然也未曾被发现,最初我以为她在宰相府内被忽视,还心疼得很,后来我才发现,她有能力把一群大人哄得服服帖帖。”

我赞叹道:“这是个好本事,像我就学不来。”

师傅又道:“她每次都不动声色地配合我演天伦之乐的戏码,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是感谢上苍赐个我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儿。”

我看师傅讲得认真,只得又配合:“常言道,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师傅瞪我:“好生听着。”

我撇撇嘴,道了声是。

师傅续道:“直到某日,她给我带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我一口气喝完,啧,喝的时候可真是甜在心头啊。”

我本想说美人与酒可并称误事的两大缘由,终是忍住了不说。

师傅默了一阵,才叹口气道:“半个时辰之后,我五脏六腑忽地绞痛起来,萧子云立于旁微笑道‘我终于替我爹娘报仇了’,然后她从袖子里抽出小刀,在我身上一刀一刀地割,她人小力气小,刀割不进去时她就用锯的,我至今都能想起她稚气的脸上沾满血的样子。”

听到这,我咽了咽口水,我之前居然与她过不去,我果真是活腻了。

我见师傅还沉浸在他的思索中,忙追问道:“后来呢?”

师傅笑笑道:“我昏厥过去后萧子云以为我死了,便离开了。而碰巧你那个短命的师叔来找我试药,便顺道救了我。我好了之后去找萧子云,她见到我后哭得肝肠寸断,字字血泪地诉说她有多后悔,我便原谅了她,但从此我也留了个心眼观察她,而我发现,那孩子有种不动声色的阴毒,从骨子里出来的,我无力改变就只能认了,谁让她是我女儿。后来她逼着我教她武功,我想着也许学点功夫能让她把心性善良一点,便教了。可别说,她倒是继承了我不可多得的武术天赋,学什么招式都快且好,不像某些人。”

我讶然,这种时刻他也要夸耀一下自己再踩一下我,有意思么?

我也不大笨,师傅口水多过茶的讲到这我也明白了七八分,他号称只传授给我和大师兄的独门绝技——拂云手,萧子云也会,而且会得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