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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295)+番外

秦渡看着窗外,突然意识到他旁边的许星洲,曾经距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许星洲仍然年轻漂亮,眉眼里还带着抹不去的朝气和快乐,开心地望着窗外,外面下着雨。

——许星洲来上大学的那年,不过十七岁。

十七岁的她对未来的规划明确却又模糊,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远离家乡,要考得很好才能有自由的资本,可是秦渡知道,那自由的资本,她可以在F大得到,也可以在A大、B大、C大获得相似的教育,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并无不同。

他们中间曾经相隔一千多公里。

——上千万人。

这该是何等巧合,令许星洲出现在他的身侧。

秦渡心中一震。

-

许星洲在四年前的九月份,那个和夏天无异的秋老虎天里,只身一人离开了家乡。

四年前她去火车站的那天,老家下雨下得一塌糊涂,长江涨水,排水瘫痪,马路上都淹了。十七岁的许星洲一大清早自己打了车去火车站,出租车上那个司机大叔极其暴躁,一路都在埋怨许星洲为什么行李这么多,行李这么多都不能拼车了——他们那地方规矩就是去火车站得接受路上的拼车要求,非要多收十块钱。

许星洲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大叔应该也是不喜欢下雨天开车,路上一堵车就暴躁地摁着喇叭——快到站时,许星洲才很脸红地说,她是去大学报到的。

司机当时楞了一下,问,为什么不是你父母送你?

——他们忙。许星洲脸色更红,而且太早了,我不好麻烦他们。

那司机咋舌,最后也死活没多收那十块钱,还将车停在路边,亲手帮许星洲将她的行李提到了火车站的检票口。临走时他还很欲言又止地提醒这个学生仔,在外面一切小心,扒手很多,要将书包时时背在胸前。

然后许星洲在那个司机叔叔的帮助下,在那灾难一样的雨天,拖着大箱行李,坐上了向东的列车。

一路都是乌压压的雨。

武汉都要淹了,漆黑的、乌云滚滚,到了合肥雨稍小了些,在南京雨水嘟地停止,天阴了——然后许星洲在走出虹桥火车站时,迎接了蔚蓝又灿烂的天空。

火车站外广场,四年前的许星洲按着新生群的指引,找到了来迎新的学长学姐们。

……

这次非常戏剧化的是,天气居然是反过来的。

秦渡在许星洲旁边懒洋洋地玩了会儿游戏,又把笔电拿出来和许星洲一起看他下好的电影,外头的天从万里无云变成阴天,过了会儿雨水噼里啪啦地糊在了窗外。

那电影特别无聊,一看就是属于直男的情怀,萌妹许星洲一看到下雨,就准备悄悄远离——

——接着,就被秦师兄捏着后脖颈揪了回来。

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皮的许星洲:“……”

秦渡眯着眼睛道:“师兄还没有外头的雨好看?”

“……”

怎么突然又开始骚了!许星洲直打哆嗦:“可、可是电影无聊……”

秦渡更危险地道:“就算加上无聊的电影,师兄还没有外头的雨好看?”

“……,”许星洲憋闷地屈服于骚鸡的淫威:“没有,你最好看了。”

-

…………

……

他们到站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八点多了。

外面夜雨倾盆,天地间唰然一片大雨,月台上的铁穹顶被雨点敲击,奏出一片音乐。

秦渡一向不让许星洲拎行李,他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许星洲就替他拿着证件检票出站。

许星洲往闸机里面塞票,突然非常正经地道:“师兄,我得坦白一件事。”

秦渡一怔:“嗯?”

——他眯起眼睛。

可是接着许星洲就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没人来接,我们得自己打车回去。”

“……”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秦渡满头雾水。

许星洲立刻解释道:“我告诉了我爸我回来的时间,但是他不会来接——他就没来接过,不是因为你不来,这次也不例外。等会我就带你回我和我奶奶以前住的家。”

秦渡噗嗤笑了,示意许星洲拉住自己的手,从书包里摸出伞,撑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头上。

“嗯。”他在雨声中忍笑道:“师兄也没指望他来接。”

然后秦师兄促狭地咬许星洲的耳朵,问:

“你有师兄爸妈和师兄接,还不满足吗?”

-

秦渡老早就知道,许星洲是自己住在外面的。

她的名下在本地有两所房子。一所是楼房,一所是在瓦屋垣镇上的老院子,后者恐怕有近四十年历史了。——哪怕是楼房也不年轻,它的建筑时间非常早,还是她爷爷在世时买了他们老两口住的,说是老了也想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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