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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296)+番外

后来她爷爷过世,她奶奶接了小星洲回家之后,唯恐小星洲住楼房不安全,怕她想不开跳下去,索性搬回了镇上,住回了住了许多年的尘土飞扬小胡同里。

——她奶奶过世后,唯恐自己的孙女无依无靠,怕她受欺负,便将那两所房子全都留给了她。

而许星洲怀念奶奶,就一直住在她从小长大的那所小院子里面。

秦渡晚上抱着许星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有时会聊到童年。每当此时她总会用非常灿烂喜爱的语气描述那个院子——院子里的向日葵和绿油油的,石榴树和酸菜坛后的小菜地,她奶奶在厨房里烧大锅,噼里啪啦地、变戏法般炸出新鲜的萝卜丸子。

——廊下有靠椅。他的星洲的亲奶奶喜欢靠在躺椅上听收音机,唱戏,还喜欢叫一群夕阳红老麻将团来陪她一起搓麻将。有时候还会很为老不尊地带上自己的小孙女帮自己作弊。

许星洲每每描述那个院子和她的奶奶时,都令秦渡想起某种金灿灿的、不容碰触的宝物。

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地方吧,秦渡想,一定是个室外乐园,否则怎么能让他的星洲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

雨夜浓黑,暴雨倾盆。

秦渡在出租里坐着,懒洋洋地听着车里的深夜广播。许星洲坐在他旁边,眼神像小星星,向往地看着她阔别一年半的家乡。秦渡看了她一会儿,握住了她的手指。

整个城市都有点破旧,处处泥水四溅,秦渡甚至都觉得从天上下下来的雨水是脏的。

出租车被泥水溅了一屁股,像个大花脸,车里头一股浓烈烟味,勉强开了点空调,但是一点也不凉爽。

秦渡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难受的车。

出租在瓦屋垣外的干道停下,便不肯往里走了。

司机说是进去了不好转弯出来,下雨天还容易出事故,死活不肯开进去。许星洲便道了谢,付钱,背上了包。

她家住得,倒是离下车的地方不远。

周围的小食店已经关了门,只剩破破的灯箱在雨夜挨淋,上头蓝底黄字地印着“重庆小面”和“热干面”几个字——那是家面店,兼做炸货;不远处还有个是做卤味的,没关门,依稀地亮着昏昏的荧光灯。

许星洲家是个锈迹斑斑的红色大铁门,落着重锁,贴着去年许星洲贴的对子。那对联残破不堪,颜色都掉成了白色,一派荒凉之相。

许星洲莞尔道:“以前有人想租,说是门面房,我怕他们把我奶奶留下的格局改了,就没同意。”

秦渡撑着伞咋舌:“靠……这也太破了,你跟着师兄吃香喝辣不好吗?少回来吧,也太遭罪了。”

许星洲就哈哈笑了起来。

她笑得太甜了,接着秦师兄一倾伞,隔绝一切存在的不存在的视线,低下头示意许星洲快吻他。

许星洲就乖乖踮起脚尖,仰头亲了一小口。

秦渡餍足地说:“——嗯,这么喜欢师兄啊。”

然后秦渡还趁着天黑,在许星洲锈迹斑斑的家门前,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许星洲炸了:“干嘛!”

秦渡忽然想起一茬:小许星洲会知道二十一岁的自己——会在家门前被自己师兄揩油么?

——妈的,秦渡眯起眼睛,过激背德。

-

许星洲天生缺乏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此时也浑然不觉自己师兄突然冒出的着一大股坏水,还傻不拉几地觉得师兄是又在表演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性格缺陷……

她终于找到了家门钥匙,用手机照着光,将钥匙塞进了尘封了近一年半的,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家门。

在这风疏雨骤的深夜里,那把大锁咔哒一响,接着许星洲用力一推。

那生锈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第105章 番外:沼泽之王的女儿

雨水淅淅沥沥, 长街静谧, 连经过的车辆都无。

许星洲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生锈的大门。

大门轮轴已经锈了,发出了奇怪而走调的轰鸣声,附近不知哪家养的狗突然开始狂吠,许星洲先是被呛了一下,开始咳嗽, 接着秦渡看见了那个许星洲从小长大的地方。

——和秦渡想象的不同,那院子暗暗的, 非常挤窄,房子也是旧的。

院墙水泥裂了数道缝隙, 被雨水渗了进去, 那些花草该枯萎的枯萎该干死的干死, 只有那几棵花椒树生长得自由奔放, 犹如灌木。

在许星洲的故事里所叙述过的陶坛子脏得一塌糊涂,却仍能看到上头贴过福字,已经成了发黄皱巴的一张黄纸。

许星洲摸索着开了院里的灯, 笑着说:“我那个阿姨几个月前应该来收拾过一次。屋里应该还能住人,不过肯定比我住院的时候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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