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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534)

赵世禛淡淡道:“这些表面功夫,宫内自然人人擅长。如今父皇喜欢你,她当然也不会做恶婆婆。”

阑珊见他这般,忍不住笑道:“五哥担心……恶婆婆欺负我?”

赵世禛听出她是调侃之意,便将她搂住:“我知道姗儿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但若是她真的为难你,你大可不用忍气吞声。”

阑珊心中想的是容妃那句“万箭穿心”,赵世禛虽把西北的情形跟她笼统说过,但说的只是太子如何,渭城如何,狄人如何,至于他的伤,若不是早上的时候无意中给她发现,只怕更加要只字不提了。

阑珊将他搂住:“五哥。”突然的一阵鼻酸,“答应我,不要有什么意外好不好?”

赵世禛一愣:“什么意外?”这会儿还在疑心容妃。

阑珊的眼睛湿润:“我想跟你平平安安的白首偕老,哪怕不要什么荣耀,不要什么……太子之位……我只要五哥你好好的,好好的守着我跟端儿。”

赵世禛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探手将阑珊搂入怀中,笑道:“傻瓜,怎么突然间说这些,吓我一跳,以为什么事呢。”

他在阑珊额头上亲了口,才又道:“当然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跟姗儿平平安安地白首偕老,都是为了能够……”

为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守着她!

他只能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那个最高的位子上。

之前在皇帝面前说什么要献出弘文馆,也不过是以退为进,让皇帝知道他不是个只想要争功夺权、不念血脉之情的人。

其实赵世禛很知道分寸跟进退,他清楚皇帝是绝不会答应此事的。

如今,他终于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此后数日,腊月未到,太子便向皇帝上了表奏。

赵元吉自言西北之行的种种罪过,言辞确凿地表示自己罪无可赦,并请辞去太子之位。

对于此事,朝臣们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了,尤其是听说太子回宫之后,便给皇帝罚跪在乾清宫中,几乎跪死了之事。

倒也怪不得皇帝心狠,毕竟做了太子,就该有太子该有的责任。

赵元吉急功好利,无法护住国土跟子民不说,反而连累了本国城池跟百姓陷入蛮夷之手,已经是无法原谅的污点。

何况太子出了这种事,整个皇室也是面上无光,坊间百姓们早就骂声震天了。

若不是赵世禛去的快,以万钧之力力挽狂澜,只怕很快连皇帝也要跟着给骂的狗血淋头了。

所以皇帝那时候说的“他早该死了”,倒也并不完全是负气的话。

而就在太子上表之前,皇帝降了一道旨意:

荣王侧妃计姗懿德嘉行,在外一手平定滇南疑案,于内又为王府诞下子嗣,赤诚忠孝,堪配正妃之位。即日起册封为荣王正妃,赵承胤为王府嫡子,册封为世子。

在此之外,又追封了前工部主事计成春为利国公。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小赵发问后,有一位小伙伴机智地回答说不止是喜欢你的脸,还喜欢你的身体……哈哈哈真是瞩目,让我想到前段时间流行的那句台词:你就是馋他的身子,你XX,哈哈哈

第261章

阑珊没料到皇帝竟然还想起追封自己的父亲。

被册封正妃,她心里倒是不觉着怎么样,只是听到这个,才着实地震惊了。

前几天赵世禛将晏成书请到了王府,见了这样的旨意后,晏老也为之动容。

后来便跟阑珊叹道:“你父亲虽然能耐,但孤孑清高了一生,只怕他再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给追封为国公,却是因为你的缘故。他泉下有知,也定然甚是欣慰。”

阑珊想了半晌,略觉欣慰之余,却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怅然若失。

皇上是因为什么追封计成春的?

这当然并不是因为阑珊在工部做的出色,而是因为……她嫁给了赵世禛,是荣王妃了!

——是“荣王妃”三个字。

当然,成为赵世禛的妻子的确是阑珊心之所向,可只是因为这个而让父亲也得到了封荫,她心里的欢喜却并不怎么浓烈。

而在此之后随之而来的事情,则让阑珊有些无法招架了。

之前曾听郑适汝说过,赵世禛接手了弘文馆后,京城内的王公贵戚以及朝中官员的杰出子弟们尽收其中,同时荣王在京中的声望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那会儿阑珊在滇南,并不知道郑适汝口中所说的那种盛况。

直到自己给封为王妃、且临近了年关之后。

几乎每天,荣王府的门口都停满了各家诰命夫人或名媛们的车轿。

其中有一大半儿家中的后生是在弘文馆的,还有一半儿是因为如今太子日落西山,荣王殿下却如日中天……大家纷纷特来结交拜会,笼络感情的。

何况又有现成的借口,一是王府有了正妃,正好可以前来行恭贺之礼,另外就是将近年关了,该行的礼数却不可或缺。

几天的应酬下来,阑珊头晕目眩,很有些无法周全的感觉。

之前她在工部,或者在工部之外以男装行走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人,交际应答不在话下,但多数都是公事公办罢了。

跟这些出身于名门大户的夫人奶奶以及姑娘们对答,却几乎没把她闷死外加累死。

能进荣王府的,当然都是京城内有身份的女眷,自然是个个的妆容精致,衣着打扮无懈可击,且礼数周全,言语婉转动听。

但阑珊总觉着每个人的每句话底下都仿佛另有所指,那些动人的笑容底下也各怀心思。

她得打起十万分精神听着,同时还得留心辨认,在心里默默地记住谁是谁,是哪家的,免得下次见了不认得。

阑珊才明白郑适汝之前说她去应酬容妃“不过是开始”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兴许也要在这些女人们之间周旋应酬,阑珊竟不寒而栗,大有心力交瘁之感。

不过是七八天,阑珊就累的病倒了。

赵世禛因为要处置镇抚司以及弘文馆的事务,近来也忙得如同陀螺一般。

听说阑珊病了,忙扔下手头事务,飞奔回来探看。

太医已经给看过了,说是因为思虑过甚,亏了精力,加上受了点寒气的缘故才病倒了,幸而不是大碍,开些调补的吃上一阵应会好转。

赵世禛看着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很觉心疼,不由自主说道:“好好的怎么就‘思虑过甚’了?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做的太过……之前很不安呢,原来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言语里便透出庆幸。

虽然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但是赵世禛总会忙里偷闲找到机会饱餐一顿,绝不会亏待了自个儿。

自打回了京后,算计起来,除了阑珊不便的那几日外,其他几乎每天都不缺,甚至不论日夜。

无非是时间充裕的话就长一些,时间太紧急或者阑珊太乏累,那就稍微的收敛些许罢了。

阑珊起初还无地自容,后来就慢慢地给他带的厚颜起来。

横竖王府里都知道了王爷跟王妃甚是“恩爱”,如胶似漆的,她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如今听了赵世禛这般不要脸的话,阑珊吃了一惊。

她抬头瞪了荣王半晌,无可奈何地:“太医难道会明说吗?太医也得要脸的,五哥你既然做贼心虚的,以后好歹别那么放纵,行吗?”

赵世禛笑道:“也没有放纵啊,不过是日常而已。”

“日常……那还不算放纵?你说要怎么才算,没日没夜吗?”阑珊头晕晕的,冲口说了这句又红了脸,便假装咳嗽低下头去。

“好好好,听你的,”赵世禛也知道此刻不能刺激她,便顺着毛儿撸着,又很好脾气地说道:“觉着怎么样?既然病了,就别气鼓鼓的上些肝火,好好调养要紧。”

阑珊见他这般和软,才叹了口气,想到之前见过的各家太太奶奶们,只觉着头又大了数倍,不由叹道:“我宁肯就这么病着,也不要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