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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173)

管家脸色骤变:“少爷……”

“我妈不会说出这句话。”傅落银笑了笑,“她可能会这么想,但是不会说出来。她不说,我就当不知道,你们也得这样。”

他今天回家,纯属是因为和林水程的家呆不了。

周衡安排了人上门大扫除,他又不喜欢吵闹,干脆就回来看看楚静姝。

至于他要看的林水程的资料,今天下午就送到了他手上。

傅落银给自己泡了杯茶,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慢慢看。

他以前是查过林水程的资料的,不过没仔细看。他是傅氏军工科技的新任董事长,也是未来七处的核心领导人之一,所有和他接触的人都会查过一遍底细,确保不是商业间谍或者其他可以身份的人。

林水程的资料是周衡审的,只告诉他说没什么问题,他很满意,之后才有了去医院给林水程黑卡的事。

他记得周衡说,林水程家里很穷,经济很困难。

他也就选择了最简单直接把人弄到手的办法——钱货两讫。

不用交心,分的时候也干净。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林水程的履历。

他翻开第一页,看到林水程的出生地点和证明的资料缺失,时间线直接从他三岁起开始纪录,打印资料上放了一张照片,正是林水程那一年的照片。

一个奶娃娃蹲在阶梯上,歪头憨憨地看着镜头,露出圆溜溜白生生的脸颊,像个小女孩,有点俏,很可爱。

傅落银没忍住笑了笑。

他以为林水程这种性格的人,小时候多少都会有点老成,结果并没有。

林水程从小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孩子,除了比一般孩子要聪明太多。

他五岁前都不记事,街坊邻里曾经说这是个傻小孩,结果一开始记事之后,直接一鸣惊人,在所有考试的第一名上没跌下去过。

一般人说慧极必伤,他却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没有因为自己优秀而自负,也没有因为家里穷,没有妈妈而自卑。

申请跳级两次被拒、升学初中、高中时被多所学校抢夺生源,最后因为留在本地念高中可以学费全免而且省下亲人探望的路途费,林水程留在了他从小出生的城市。

傅落银注意到,给林水程递出橄榄枝的学校中,还有星大附中的名字,是他的母校。

林水程人生的前十七年虽然不算顺风顺水,但也算得上有滋有味,被父亲和爷爷宠着,对弟弟恩威并施。

那些文字很简单,但是很奇怪的,傅落银却似乎能凭空想象那样的场景:一个孩子成长为少年,少年再长成为青年,他身后是一个小城的万家灯火,有课桌碰撞的推挤声,有喧闹和歌唱。林水程挨过处分,因为他帮林等打了人,还在全校面前念了检讨;后面处分又撤销了,因为林水程包圆了那年联盟集训思维竞赛的金牌——冬桐市实验中学近三十年里,就出了这么一个学生。

星大附中、科大附中等等人才荟萃精英云集的学校,那年全部被这个不知名的小学校给压了一头,冬桐市实验中学那年的招生异常火爆。

他能想象林水程跟在和他一样紧张的老师身后去参赛的样子,少年初露锋芒,意气风发,眼底最深处还藏着一点青涩与天真,他甚至能想象出会有多少人喜欢他;傅落银在脑海里勾勒了林水程高中时的样子,翻页后一看,一丝不差。

林水程穿着校服,干净清爽,年轻稚嫩,眼底带着自信与骄傲的光华。

他这个时候已经显出了一些沉稳谦逊的气质,但是完全不会显得古板无聊,林水程看上去像所有老师都喜欢的好学生。

傅落银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为什么这几张纸,这些苍白无聊的文字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有魔力,每个字每个缝隙都让他觉得可爱,爱不释手。

他反复看着这些东西,内心的某个地方正在逐渐变得柔软。软得像首长的猫肚皮一样。

他一刹那间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林水程跟他赌个气,分个手,或许是可以原谅的——不就是分个手吗?又不是不能再追回来。

林水程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脾气,猫咪翻了尚且还会挠几鸡爪子,林水程怎么就不能跟他提分开了?

傅落银继续往后看。

手里再翻过一页,傅落银的眼神微微变了。

家人关系栏:

生母:王怀悦,涉毒人员,强制戒毒后去向不详。

林水程十二岁时,爷爷去世。

高中毕业时十七岁,父亲林望、弟弟林等车祸,林望去世,林等昏迷成为植物人。

车祸的具体情况是一场重大意外,在雨天山路的弯道处,林望和林等的车正常行驶,转弯前鸣笛打灯示意,而另一边却正好驶来一辆装载大货车;货车司机酒驾,再加上他们的小车出于视野盲区,大货车和他们的小车直接相撞并双双侧翻滚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