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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只要我们在一起(64)+番外

同事的老婆也站起来,一个劲给男人使眼色,笑著打圆场。

那家人拼命示好,估计是怕顾平生日后在学校为难这个男孩。

她听着那个爸爸同事拼命解释的话,竟然不敢去看顾平生的脸。只听到他寥寥数句应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若不是他悄然握了握自己的手,她肯定会落荒而逃。

太残酷的巧合,竟把他致于如此难堪的情境。

最后办完手续,她却已经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倒更加情绪低落。

银行离他学校非常近,回去的路上,顾平生忽然说自己要去学校拿些资料,两个人沿着人行道拐进学校大门,步行往院办那条路走。

周末校园里学生并不多,路边花坛的角落,还堆着几处早已凝结成冰驼的积雪。

她两只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亦步亦趋跟着顾平生,低着头只顾走路,等听到篮球拍地的声响,这才恍然已经和他走到了篮球场。

六个主场地,都三三两两有人在投篮。最醒目的是右侧那里,有几个正经穿着运动短裤和上衣的大男孩,就在寒风中打三对三。场边围着的人不少,有蹦蹦跳跳边捂着脸挡风,边喊加油的人,还有像模像样地搬来个黑板,记着分数的人。

“你们院的比赛?”她认出些熟悉的脸。

“是学校的比赛,这个学校的法学院比你们学校规模大,每届都有七到八个班级,所以会先要组织内部的篮球比赛。”

“我们学校?那也是你以前的学校啊,”童言莫名吃醋,“哎,有些人到了国内一流的法学院之后,就忘本了。”

顾平生打量她会儿,略微沉吟道:“你是作为我的学生,在吃醋?”

她说了句当然。

已经有几个学生发现他们,兴奋地挥手,顾老师顾老师的叫着,像是都很意外他来看学院的篮球比赛。顾平生走过去,笑著问他们:“谁赢了?”

“现在是二班,”负责计分的学生翻着本子,“不过还有大三的都还没开始比赛,估计最后还要是师兄们代表学院比赛。”华

“顾老师会打篮球吗?”场边休息的人猛灌了几口矿泉水。

“会,”顾平生随便比了个投篮的手势,“我大学时也经常会打篮球消遣。”很漂亮的动作,连童言这种篮球门外汉,也能看出他的架势不是唬人的。

四周的学生顿时热闹起来,起哄让几个休息的人陪顾老师玩玩。

“顾老师,我们绝对打的彬彬有礼,不需要裁判,只算进球数如何?”

学生知道他听不到,自然想到了行之有效的方式。

顾平生无可无不可,强调自己只能陪他们练手十分钟,就顺手把羽绒服脱下来递给童言,摘眼镜的时候,她有些担心地悄悄拉住他的衣角,无声用口型问他:真的可以?

“偶尔活动十分钟,不会有问题,”他把眼镜放到她手里,“我听子浩说过,国内的大学女生特别喜欢会打篮球的男孩?”

他说完这话,只把嘴角抿起一点,可却难掩好心情。

“好像真的是,”童言被他的笑牵动,煞有其事地回忆,“我也看过很多场篮球赛,都是学校篮球特招生的。可惜啊,那时候如果被我爱上一个,就没有后来的你了。”

“是吗?”他笑得波澜不惊。

恰好有篮球扔过来,他单手接过球直接下了场。

童言站在一堆女学生里迎着阳光看比赛,好像自从认识他起不是道貌岸然的医生,就是大学老师,难得见他这么动态的时候。依旧是三对三的比赛,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几个穿无袖运动服的男孩混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天气冷,开始并没有活动开,他持球的感觉有些生涩。可也不过是一两分钟后,就俨然成了主力,不断投进中距离和三分球。

每个转身,起跳,过人。

都是那么引人瞩目。`

逆光去看,似乎他身边始终有阳光在,模糊着他身体的边界,温暖而柔软。

“小师娘,”靠在她身边的女孩忍不住八卦,“是不是当初你就是看到顾老师打篮球,才彻底爱上他的?”童言佯叹口气,低声说:“很不幸,这也是我第一次看他玩篮球……”华

顾平生绝对是个克制的人,看到童言给她比手势提醒时间到了,马上就结束了比赛。丫丫的港湾

散场后,童言还沉浸在他诸多精彩投篮的影像中,看着他走向自己,仍旧收不住莫名涌出的激动,微偏过头,像看着偶像般崇拜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用湿纸巾擦着手,笑看她,“是不是很庆幸当时没爱上任何人,坚持等到了我?”

第五十六章那段时光里(2)

“是啊,”童言很认真地扳起手指,给他数时间,“我从生下来,等了十三年才见到你,然后匆匆而别,七年后你才肯赏脸再次出现。这么看来,没有比我等得更辛苦的人了。以后如果有人不幸喜欢你,要破坏我们的感情,你一定要很严肃地告诉她,先攒够二十年,再来和你说这句话。”

童言觉得自己脸皮真是厚比城墙,说完这话,低头乐不可支地笑了会儿。额前的浏海滑下来,从他这个角度看,只有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抿成个明显弧度。

当她把借条放到奶奶面前时,奶奶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

对童言来说,父母是债,而对奶奶来说,父亲又何尝不是一辈子的债。虽然早年叛逆时也埋怨过奶奶的放任,不肯断绝母子关系的懦弱,可到懂事后,却越发明白奶奶的感受。所以当老人家提出要父亲回来过年,她也没有拒绝。

年三十那天,顾平生很难得陪着父亲喝酒。

她默默地给他数着杯数,踢了他足足四五次,也不管用。幸好啤酒的度数并不高,可就是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到十一点多,也挺吓人的。

“喝水好不好?”童言跪坐在床上,拿着杯子凑到他嘴边。

“今晚应该喝不下水了,”他哑然而笑,“没关系,酒精度数并不高,不用喝水稀释。”

或许因为喝了酒,他的声音有些微熏后的味道。

低低地,磁得诱人。

她无可奈何,把玻璃杯放到一边,用毛巾给他擦脸:“我听说喝酒后不能洗澡,所以今晚就不要洗澡了,擦擦脸和手就好。”

深蓝的毛巾,沿着他的额头到脸颊,还有下颚。

她擦的仔细,温柔的像是对待个孩子,顾平生也就任由她发挥泛滥的母爱。“把左手给我。”他看到她这么说,就把左手递给了她,童言刚才放下他的右手,那只手已经就势抚上她的脸:“顾太太已经二十一岁了。”

手指滑过她的眼睛、鼻梁,停在了她的嘴唇上:“我爱你,言言。”

他听不到,窗外此时正有着越来越热烈的鞭炮声。

年年都禁放,年年都有各家淘气孩子的偷买了鞭炮焰火,屡禁不止。

这是他在北京过得第一个年,这里是他的故乡,可是他这个年却过得这么安静。听不到电视里春节晚会的欢笑,听不到那些烦人的来自各国领事馆的贺电,甚至也听不到窗外的鞭炮声,安静的春节。

即使有自己在身边,会不会偶尔觉得被隔绝呢?

太过吵闹刺耳,她听得禁不住皱眉。

顾平生倒是微怔住:“怎么了?”

“是鞭炮,外边的鞭炮声特别大,”童言看到他一瞬的释然,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误解,“我也爱你,我更爱你,特别爱你,不可能爱上别人的那种爱……”

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肉麻死了。”她继续拿毛巾给他擦手。

他看着她表情丰富的脸,不停动着的嘴唇,恰好窗外猝然闪过了一道焰火。骤然的光亮和面前的她,都在悄然唤醒血液里的酒精成分。

所有的感官触觉,都在放大。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蛊惑,太直白。

童言很快就有了感觉,努嘴示意他该睡觉了:“今天不行,绝对不行噢,明天还要早起去你外公家……”

“我知道,”他微微笑著,手却悄然顺着她的腰滑下去,轻轻揉按着她的尾椎骨,“昨天我拿到你复查的结果,这里已经好了,以后在浴室时需要小心些,再摔就会很麻烦。”

手劲不轻不重,偏偏就是这么个敏感地方,弄得她心猿意马地:“会怎么麻烦?”

“如果再摔,即使癒合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比如阴雨天会疼,”他若有似无地笑著,仿佛在说医嘱,正经的一塌糊涂,“以后在床上活动,也要避免太剧烈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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