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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71)

千字锁

十八的手臂关节被木羽掰出脆响,她强忍着没喊出声。十八没想到自己的骨骼会如此坚硬,更没想到所谓的松骨推拿会这么酸痛,她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这样都不出声音?没想你这么不怕疼。”木羽坏笑着用肘关节压十八的背部,推拿松骨最惬意的享受是在筋骨酸疼的时候喊出声音,“在温泉中心,跟你说话的女人是谁?”

她不是不怕疼的人,只是看在谁的面前。若是在木羽的面前,十八宁可疼了也要咬牙坚持住,不争馒头争口气,斗嘴斗不过他,总不能一无是处。

“Sannio,我投稿杂志的著名作者。”十八犹豫一会儿,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因为十八觉得木羽毕竟有很多社会经验,也许会给自己中肯的建议,“她想我帮她写稿,就是做枪手拿钱不署名,会不会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耻?”

“会比我跟别的女人睡觉还无耻吗?”木羽漫不经心的反问着,他侧躺在十八身边,一只手力度老道的再她的后背上敲着。

“跟你说正经的!”十八反感的瞪木羽一眼,想不出他什么时候能正经说话。

“你不当枪手,就不会知道枪手这个职业的辛苦和艰难?你不帮她写东西,也不会知道跟她差距多少?”木羽晃着手里的玫瑰精油,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你得养你自己,我喜欢你,但别指望我会养你。”

“用不着。”十八不屑的看着木羽,她从来没想过靠男人吃饭。

“把睡袍脱了吧,恩?”木羽的声音低低的响在十八耳边,他把玫瑰精油倒在手心,从她的手腕开始,慢慢的往上揉着,“不然后背没办法涂玫瑰精油。”

“不用。”十八本能的抽回手,之前在温泉洗浴,她睡袍里没穿胸衣。

“怕我占便宜?”木羽笑的很邪恶,接着往手心里倒玫瑰精油。十八刚想说话,她的手机响起来,是陌生的号码。

“你好Sannio!我刚回房间,这是你的号码吗?”十八接听电话,她以为是Sannio。

“十八,我是妮娜,木羽和你在一起吧?我有事找他,你让他接电话。”妮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她似乎认定十八就和木羽在一起。

木羽不动声色的看着十八微蹙眉头,似乎在考虑怎么跟电话里的人说话。他涂满玫瑰精油的手掌悄无声息的从她宽松睡袍的腰际伸进去,平放在十八的腰际。木羽能感觉到十八身体的战栗,他温热的掌心缓慢的往上移动着。

“唔……”十八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本来想着要不要让木羽接听妮娜的电话。后背突然覆上的温热掌心让她没办法思考,十八甚至不太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我们……没在一起。”

“是吗?”妮娜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尖锐起来。

“你打他手机吧。”十八怕妮娜再多问,慌忙挂掉手机。木羽温热的掌心,力度很好的揉着她的肩部,十八拽过枕头闷闷的垫着下巴,“妮娜找你。”

“我技巧好吗?其实技巧这个东西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但是现在我想让你更快乐一些,能感觉到快乐吗?”木羽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十八口中说的妮娜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木羽的手机响个不停,应该是妮娜打过来的吧。

“有一天……你是不是也会不接我的电话。”十八突然很同情妮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妮娜的后尘。或者说,十八从来没敢想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才会想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远越好。

“是怕我不接电话,才不给我打吗?那我答应你,不管我们的关系变得多糟糕,我都不会不接你的电话。好了小笨蛋!客房服务到此为止!放松吧?”木羽帮十八整理好宽松的睡袍,小声笑着仰躺在床上,他的笑声里带着满足,“说谎虽然不是好习惯,但刚才你跟妮娜说没和我在一起,我还是蛮开心的,因为我已经成为你的某种……隐私。”

沈嘉落的圣诞节可谓水深火热,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陷在自责和内疚中无法自拔。刚开始这种自责和内疚是因为失约于黄飞,而且还很无耻的跟自己的师兄撒谎,后来这种自责和内疚竟然演化成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阿瑟共度圣诞节?

阿瑟带着沈嘉落去游乐场,但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玩儿的开心,而这次不太爽的仓促约会确实让阿瑟感觉到年龄上的差异。至少以前他邀请美女和被美女邀请的地点一定不是游乐场,也不会大冬天的吃冰激凌。

“我发现我们的生活频道和消费频道需要彼此对接一下,不过没关系,我接受新事物很快的。”阿瑟把冰激凌递给沈嘉落,心有余悸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呼啸而过的过山车,还有旁边撞成一片的碰碰车场地。

“谁跟你的频道对接啊?我对你没想法的,是你以死相逼,医者父母心,我没办法的,才答应跟你过圣诞节……”沈嘉落很敏感的跟阿瑟划清界限,发现他竟然大口大口的吃冰激凌,她抢过阿瑟手里的冰激凌丢到旁边的垃圾箱,“你怎么吃冰激凌啊?是不是还想回医院躺着?”

“不管怎么说,这个圣诞节是我和你的第一次约会,我们得留点儿纪念。”阿瑟四处张望着,不等沈嘉落反应过来,拽着她就跑向不远处拍大头贴的地方。

“喂,你别得寸进尺!”沈嘉落没甩开阿瑟的手,被拖进去照大头贴。沈嘉落慌忙背过身,拒绝看镜头。

“你不看镜头,看我干什么?在医院都让你看了两天两夜,还没看够?”阿瑟故意睁大眼睛盯着沈嘉落看,他是不会脸红的男人。但阿瑟相信沈嘉落还没到他的境界。

“大头贴有什么好看的?”沈嘉落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在狭小的拍照空间里被阿瑟盯着看,她转过身不乐意的看想镜头。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儿大头贴?

阿瑟自得其乐的噼里啪啦拍了好多张大头贴,沈嘉落的表情很不情愿。阿瑟竟然专门挑选一张两人表情最不和谐的大头贴,拽过沈嘉落胸前挂着的手机就贴了上去。

“干嘛?这么丑的照片你也贴?”沈嘉落不满的抓过手机,要撕阿瑟贴上去的大头贴。

“没事儿多看看我的照片,别老想着你师兄!在一个学校读书,都那么熟了,他也好意思对你下手?我都为他感到羞耻。”阿瑟打开沈嘉落的手,貌似他老人家还很满意自己选的大头贴。

“不准你说我师兄!你就没追过你学妹吗?”沈嘉落不服气的瞪着阿瑟,她才不相信阿瑟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自己就是花花公子的男人还敢跟黄飞比清白?

“当然追过!”阿瑟回答的非常理直气壮,他还说的振振有词,“我都是挑不太熟的下手!”

“滚!”沈嘉落气的说不出话,狠狠地推开阿瑟。

温泉酒店为迎接圣诞节的到来颇费心思,竭力营造宾至如归的喜庆气氛。漂亮的圣诞树、丰盛的自助晚餐还有零点舞会,可惜没下雪。

晚餐会开始后,Sannio在酒店大堂特意给十八留了礼物,装礼物的盒子很沉。十八打开盒子,是笔记本电脑,应该用了很久,上面的金属漆已经脱落。十八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手机响了。

“那个笔记本是我成名前用的,现在已经淘汰了,除了当打字机我不知道它还有什么用。”电话是Sannio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惆怅,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很多年前的清苦和简单?

“谢谢,圣诞节快乐。”十八抱着笔记本,想着怎么跟Sannio开口说枪手的事儿。但想到Sannio的智商和阅历都远在自己之上,十八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圣诞节后我会派稿子给你,在被我压榨之前,好好快乐吧!”Sannio调侃着挂断电话。

十八感慨的抱着厚重的笔记本准备回房,这个圣诞节让她意外多于惊喜。木羽从自助餐厅出来,朝十八的方向走过来。

“你跟我来。”木羽拽着十八往零点舞会的大厅走去,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笔记本递给酒店的服务员,“送到6楼609房间。”

“干什么?”十八被动的跟着木羽进到大厅,已经开始有人跟着音乐在大厅里跳舞。

“送你的。”木羽在人不多的角落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不大的盒子递给十八,“打开看看。”

十八小心的拆开包装,盒子里装着一个比正常闹钟小很多的闹钟。让她奇怪的是,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倒计时跳动。

“干吗送我闹钟?”十八疑惑的晃晃闹钟,不知道木羽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是定时器,十八,我希望你能认真听一下我说的话。”木羽的表情不太自然,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35岁的男人和27岁的女人,刚好都是适合结婚的年龄,明年圣诞节,我们就是这个年龄的男人和女人,你应该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这跟定时器有什么关系吗?”十八低头摆弄手里的定时器,木羽的话来的太突然,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定时器上的时间刚好到明年圣诞节的今天,我只想你能明白这种等待和过程,如果感觉好的话,我也不介意在定时器的倒计时范围内提前……”木羽的声音透着期待,他的情绪很少这么激动,“我可以引诱你的欲望,但我不确定欲望跟爱情到底有多少关系?所以我愿意付出等待的过程,等定时器归零的时候,希望对我们都是新的开始,至少我不会再担心身体渴求之后的厌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