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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217)

  李意阑哭笑不得地说:“可我顺利对你有什么用?还不是冷了就挨冻,冻了就头疼嗓子哑。”

  知辛倒是无所谓,豁达地说:“还是有用的,你平安抵达,我们一大堆人都安心,心宽病自去,这点寒症一副药就下去了,你这么忙,赶紧忘了吧。”

  “有点难,”李意阑用下巴点了下他喉颈的方向,老实地说,“你这把哑嗓子时刻都在提醒我。”

  “行吧,”知辛干脆地为他斩断了烦恼丝,说,“那我不说话了。”

  “别,”李意阑苦中作乐地笑道,“还是说吧,不然我要想知道你痊愈没有,就只能去摸额头了。”

  知辛笑他真是个外行,自己又没发热,探额头能知道什么,不过他对李意阑十分纵容,就怎么都行地笑道:“随你随你,你愿意听我的破锣嗓子你就说,我肯定答你。不愿意你就摸额头,现在先去歇会儿吧,你看道长,走路都不睁眼了。”

  李意阑往后一看,王敬元的眼睛果然又已经眯成了缝,困得他简直不好意思再跟知辛插科打诨。

  行馆不缺客房,三人也的确累透了,简单地洗漱过后到头就睡了。

  另一边,钱理回到大理寺,立刻盖了拘捕令,让洪统领拨划来的部分金吾卫带着大理寺的捕役,快马直奔郊外的清凉寺。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人马,一部分交给许之源,去弩坊署拿那位郑监作。一部分自己带着,亲自上冯府去请黄主薄,请不来就抓。

  拜金吾卫的雷霆动作所赐,三个多时辰之后李意阑在行馆里一觉醒来,钱理那边的三条抓捕线就都已经收网了。

  只是刚醒的他还没接到消息,李意阑穿好披好地拉开房门,很快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杂役跑了过来。

  那人停在他门口,哈了下腰说:“大人,住您旁边那位大师说他去大相国寺走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怕您醒了会找他,就托小人给您传个话,说您要是在他回来之前出门,也请给他留个口信。”

  李意阑不疑有他,点头说了“有劳”,接着又问王敬元。

  杂役说道长貌似还在睡,李意阑顿生一阵羡慕,得知钱理并没有派人找自己,便决定给好歹给王敬元留个饱觉,自己下到院中的平地上,抖开枪杆侧踢一脚,让枪身绕着手心划了半圈,打横握住了开始练枪。

  自凌晨发病以后,肋下的隐痛变成了刺痛,睡了一觉都没有淡去,耍起枪来倍觉凝滞,但李意阑还是一丝不苟地练完了一整套,就是速度放慢了许多。

  收枪之后他出了一身急汗,不等李意阑擦洗得当,皇上身边那位洪统领就来了。

  抓捕异常顺利,他带来了王诘被抓住的消息,过来喊李意阑去和钱理一同会审。

  李意阑只好匆匆叫醒王敬元,跟着洪振直奔大理寺,走前倒是没忘记给知辛留口信。

  此时在三条街之外的大相国寺里,过来拜访的知辛直接碰了个壁。

  法尊前几天刚刚入定,弟子说他回醒之前都不见客,为了表示尊敬,来之前知辛脱下了云霓袈裟,换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僧衣,净白的肤色使得他看起来像个刚剃发的僧侣。

  他无缘见法尊,便在寺中闲逛了一会儿,因为认得他的人少,一路逛得就还挺悠闲。

  寺里的草木和庙宇都是知辛熟悉的环境,密檐塔、眼光门、碑塔、相轮……他有时会伸手摸拍两下,心中满是怀念。

  走到大殿前面的时候,知辛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的鼎炉下磕了三个头,他跪在地上,在经年不散的檀烟缭绕中许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愿。

  ——

  二十一日,辰时初,饶临集市。

  李意阑走后,吕川就没再盯着杜是闲了,一来是刘芸草已经交代了,二来是江秋萍给他布置了更重要的事,让他顺着官道去任阳,尽快找到刘乔和罗六子的下落。

  因此吕川拿着印信,一早就从西门出了城。

  吕川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被他盯了几天的杜是闲忽然一改早上睡懒觉的惰习,起早来到了集市。

  集市中靠近大义坊的地方有个卖牲畜的圈场,此时还处在门庭冷落的境况中。

  杜是闲仔细挑了匹精悍的骏马,自己不买,而是回头扎近赌坊,从中找了个烂醉如泥兼赌兴大发的邋遢汉子,给了这人五两银子的好处费,领着他到集市为自己买下了相中的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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