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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10)

结果,连教授也一块参加了聚会。毕竟有许久没见,昔日校友有着太多值得缅怀的过去,大家都很开心,田箩也跟着如此欢乐的气氛。莫小白话并不很多,一直陪在田箩身边,给她递小点心,帮她挡酒,适当的时候加入她的话题,一切仿佛回到了过去,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一般。其实,大家对于她跟莫小白的过去,都是或多或少地知道的。毕竟,莫小白这样的风云人物,怎会不受关注?更何况,还是那样惨淡的收场。只是大家都很刻意地避掉了太过尖锐的话题,为他们营造了过于温馨的氛围罢了。

聚会散去的时候,因为田箩自己没开车来,本来蒙可可以派车,结果大家一致起哄,让莫小白送她。田箩也不推脱,明知这样的场合,多说无益,只默默的上了莫小白的车,待到车子开出去,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才轻轻说:“前头路边停吧。”

莫小白倒也没说什么,在路边把车停稳了。田箩临下车前,对他柔柔说了声“谢谢。”

他便脸色一紧:“谢我什么?”

“今晚,还有,一直以来,你为我做的。”田箩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打开车门:“莫小白,我不再恨你了。再见。”

也不等他反应,下了车,大步的往前走。刚走出十来步,便有一阵风贴了上来,将她整个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莫小白从身后紧紧抱着田箩,收紧了臂弯,几近哀求:“箩箩,别走,好不好?”

田箩没有挣扎,只静静的,许久许久,久到莫小白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沉,才听到低低的声音,很无助地在他耳畔响起:“可是,莫小白,你说,你讨厌我。我该怎么办?”

有温润的液体,一滴,两滴,渐渐越来越多地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嗖一下浸入了皮肤,顺着血液直达心脏,然后,盘踞在心里,再也出不来。

莫小白只能用力地拥紧了她,任由心脏撕扯一般地抽搐,却不敢轻易吻去她的泪水。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哀求:“箩箩,我们从新再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从新再来吧。过去的,便已经是过去。

就算是再伤,再痛,他也愿意,再来一次。

(14)

跟苏然一直呆到图书馆关门,田箩才离开。苏然家的车早已经在外头等候,本来要顺路送她,田箩却婉拒了。图书馆离田箩家不远,步行也不过就是二十分钟的距离,田箩慢悠悠的往家走,刚拐进小区门口,就有一个非常眼熟的人影闪了出来,客气而有礼:“田小姐,我家少爷要见您。”

田箩只微微点了个头,示意来人带路先走,很乖巧的跟在来人身后,拐了个弯,便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颗帅气的脑袋,正挂在停着的黑色车窗边上,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张望。路灯并不很亮,但田箩一出现,车上的人马上有所觉察,立刻开了车门下了车。一直走在她前头一步距离的司机,此刻也转过头来,冲她点头示意,便走了开来,似有意不要打扰。田箩也停了向前的步子,只隔着一个路灯,微微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尤公子。一个人长得精致,即便是在这样毫不清晰的路灯底下,也能彻底地产生美感。尤殿可没有耐心等待田箩欣赏的目光,只稍稍安奈了几秒,发现田箩依然站着没动,便嚷了起来:“姐,过来。”语气颇有几分焦躁。

田箩皱眉,几不可闻地一叹,却仍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尤殿的身边:“这么晚,怎么来了?”明知故问。精致的小帅哥立刻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了她身上,双手拽着她的胳膊,抬起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你今天,为什么没到我家来?”周二,是田箩本该到尤家去给尤殿补习的日子。田箩扯出一个微笑,尽量放柔了语气:“尤殿,你不需要我教了。国内的生活,你适应得很好,而且,你已经旷掉补习快一个月了。”那是对她最有力的否定。

拽着她的手一紧,有热乎乎的身体蹭进她怀里。一个呢喃撒娇的语气在耳边拂过:“姐,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才不敢见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不,我保证没有以后。”

田箩感觉耳根边有软软柔柔的气息拂过,却仍问了下去:“尤殿,你做了什么事,觉得我会生你的气?”

缠着她的身躯一僵,半晌,夹着一半委屈一半祈求的回答:“姐,不要不理我。”抓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一分。

田箩心底有绵密而柔软的东西趟过,她轻轻推开了怀里撒娇耍赖的公子哥,冲着他微笑:“期末了,我事情也多。给我点时间,好不?”

精致的小人儿,就着路灯的光芒,很仔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坚持,只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开她离去。

不想要像个木偶,随着丝线摆动,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操控的人放弃,或遗忘。这个道理,聪明如田箩,从来都懂。不愿意踏进那个既定的圈子,便想着法子的远离。不能够太高调,不能够刺激他的占有欲。要悄悄的,慢慢的……

周四的夜晚,田箩与苏然刚踏出图书馆的大门,便看到了黑着脸站得笔直如钟摆的尤公子。苏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见着尤殿只兴高采烈地拉开笑脸:“嘿,尤殿。”上前两步就要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尤公子眼神黑亮,侧着身避开了苏然的友好,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田箩,语气冰冷:“关了手机,就逃的开我?”

田箩一怔,微微皱了皱眉:“尤殿,不要任性,你答应过会给我时间……”

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的话:“少拿这套忽悠我吧。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以为,就你那点装傻的伎俩,就能彻底从我身边消失?”凉薄的言语,冰冷的语调,一反两天前在田箩家楼下的呢哝撒娇。

田箩不温不火却坚持逃避的举动,看来的确把这位小绅士给惹毛了。

田箩瞬间煞白的脸色,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快感,尤殿勾起嘴角,呵呵笑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除非我看腻了你温柔顺从的德行,不然……”说着侧脸瞥了一眼张大了嘴愣住的苏然,抛出轻轻一句:“后果真的很严重。”

田箩仅仅因着他这一瞥,便紧紧咬紧了唇,原本煞白的脸色愈发白了起来。

苏然此刻却顾不得从图书馆里陆续走出的人群,大声嚷嚷起来:“尤殿你别生田箩姐的气,她是因为要帮我补习才没空兼你的家教的!你要气气我!”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尤殿的手:“你可以揍我,我绝不还手!”

尤殿一把甩开了苏然,眼睛却仍紧紧盯着田箩:“苏然,你别傻了,她当然不是为了你。她只是,利用你来当摆脱我的借口罢了。”

田箩咬紧的嘴唇愈发血红,只沉默着,连呼吸都消失了。

“尤殿,你说什么呢?田箩姐才不是……”苏然的话立刻被打断。

“她是。她当然是,为了别人!”尤殿说话的声音,不及苏然的十分之一,却仿佛惊雷一般,一字一句,落入田箩心底。

田箩只觉眼眶一红,就有温热的液体,烫得眼底生痛。她还来不及擦,便翻滚着涌了出来。一直沉默着,以为可以收在心脏深处,此刻终于忍不住,颤着声问:“大师兄……到底是不是你……”

问句其实并不是问句。一直黑着脸的尤殿,一直不停地指控着她的尤殿,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眯着眼,盯着她的脸好一会,突然恶狠狠地撇开了头,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姐,你终于,还是问了。”

仿佛终于知道了答案一般。甚至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尤殿只是转过身,很坚定地走了。

留下依然挂着泪花的田箩,和一脸焦急的苏然。

苏然左右为难了数秒,便也顾不上离开的尤公子,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出皱巴巴的手绢,给田箩递了上去:“田箩姐,别哭了,别哭了。”看田箩丝毫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也不管别人是否嫌弃他的手绢太脏,就拽着自顾自地给田箩擦眼泪:“姐,其实这事你也别怪尤殿。他不都为了咱球队么。”

看田箩转了转眼珠,又接着说:“那事其实我都知道。被打断鼻梁那小子,是隔壁校篮球队的队长,手段那叫一个毒,咱队里的伙计每年开赛前,总有2、3个主力得意外受伤,都那小子干的下作事情,咱学校被折腾得连着两年愣没赢过。今年正赶着巧了,刚伤了2个主力,咱队里眼看着又没希望了,许多伙计都熬了两年了,过了这届,就都毕业了,再没机会雪耻,大家都挺闹心呢,队里连士气都没了,尤殿就加进来了,一听这事,知道得恢复士气,于是就说,咱损了俩主力,让他们损一队长,也算是公平竞争。可这事不能让队里的人去做,不然得停赛了……”

“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大师兄?”眼泪算是止住了。

“姐,你也别瞎心疼。大师兄这次做得也不委屈。他妈妈一直在国外给人打黑工挣钱,后来给抓着了,遣送回国,本来听说还吃上官司了,不定得坐牢呢。尤殿不单帮着办全了手续留国外了,连官司也给消了,所以这事大师兄是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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