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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16)

田箩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尤殿性感无比。她努力舔了舔唇,盯着那抹恶意的笑容好一阵子,越看越觉得诱人,便仿佛催眠一般,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欲求不满:“尤殿,别这样……”

绵密的小手,穿过他的发梢,紧紧攀附住,光洁修长的腿,一寸一寸,蹭过他的,最后滑不留丢地挂在腰间。

尤殿半眯了眼,一手抓住在他腰间放肆的腿,一团一团的热气呼出,另一手抬高田箩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似极其享受如此的居高临下,他克制着自己,顿了好一会,才堪堪凑近眼前潋滟的唇,几近诱哄:“姐,记起来了么?告诉我,第一次,和谁?”

田箩嘤叮着,挣扎了好一会,都被尤殿制住,最终投降,半屈服地呻吟:“是你,尤殿,从始至终,都是你。”

尤殿半闭的眼睁大了些,有些恼怒,有些喜悦:“说谎。田箩,你说谎的毛病,从来没变。”

田箩感觉掐着自己腿的手一紧,顺势便将另一只腿一抬,触手尽是滑腻的肌肤,满眼所见便是起伏愈发密集的胸膛,以及耳畔烫得撩人的呼吸。

翻覆中,熟悉的味道落在唇上,被尤殿伸出的小舌,细细舔过一圈,隐隐约约,听到唇边的声音:“姐,你喜欢我么?”

黑暗中,尤殿像个撒娇的孩子,星眸睁得老大地盯着她看。

田箩看着那表情,心里便柔得掐的出水,仿佛有蜜一般地趟过心底。

伸出手,轻轻覆上俊得撩人的脸颊,她笑如暖阳:“喜欢啊。”

星眸里有亮亮的流星划过,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有更腻人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出来:“那个人,你也喜欢么?”

田箩怔了怔,怕自己听错了,微微侧过脸看黑暗中撒娇的人。

尤殿已经把眼睛闭上,任由绵密的汗四处流淌着,一直持续着的动作缓了缓,努力屏了呼吸,深深的吸气,吐出的气息极轻却极清:“比喜欢我,更喜欢么?”

田箩一窒,一直绵延的快感便跟着一顿。她甚至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感觉,一股烦躁已油然而生。喜欢什么?那,才不是喜欢。

一个翻身,终于快感再次袭来,她靠在他的耳边,呼着暖暖的气息:“不,我恨他。”

腰腹间的力道一紧,快感已逐渐转化为痛感。

田箩大口大口地喘息,怕自己最终会背过气去。呻吟讨饶,嘤叮哀求,只刺激得眼前的人儿越发尽兴,待得终于结束,田箩趴在床上累得连翻身都觉得费力,尤殿却爬起来匆匆进了浴室。

田箩昏昏沉沉就几乎要睡了过去,身上汗水粘腻的不适感又实在让人睡不踏实。尤殿霸占浴室也占得太久了一些,里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田箩,犹豫着是否应该挣扎到客房的浴室,或者干脆放任自己就这么睡死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浴室的门哗啦一下拉了开来。田箩努力撑开困倦的眼皮,尤殿穿着浴袍,露出性感的胸膛,半依靠着浴室门,脸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冲着田箩:“姐,那个人,应该不知道——”□裸的眼神在田箩身上打了个圈又收回:“我们的关系吧?”

田箩脑子几乎是停机的状态,呆了好一会,才终于明白过来。轻轻皱了皱眉,盯着尤殿。

尤殿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便仿佛心情突然好起来一般,唇角逐渐扩散:“看来是不知道了。”

一顿,笑容在整张脸上炸了开来:“姐,从今天开始,再不许,上他的床。”

田箩皱着的眉头更深,脸腾地一红,喊:“尤殿!”

话来不及出口,便被打断:“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让他知道,你搂着我的脖子喊我的样子,到底有多撩人……”

话说得暧昧,笑容亦然。

田箩觉得那笑容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冻得她原本通红的脸,一寸一寸,煞白了下去。她努力张了张嘴,觉得自己也许就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尤殿,我真后悔,我今晚根本不该……”

“不。”冰冷的笑容凝固,一分一分,从白皙俊俏的脸蛋上剥落:“姐,后悔的人是我。”

语气轻飘飘的,带着薄薄的冰:“从始至终,我根本不该,让你去留学。”

(20)

直到飞机离开首都机场,在天空中化为一颗黑点,再逐渐消失,田箩才真正敛了笑,闭了眼靠在位置上。飞机也不过刚平稳下来,田箩只觉得空调冷得不行,连皮肤都隐隐生寒。终于是走了的,从窗子往下头望,只有一团一团棉花糖似的云,再看不着其他。她便仿佛安了心,重新闭了眼靠着。

认识了三年,陪着他从14岁长到17岁,曾经以为他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后来又梦想过这个长成的少年;他很优秀,与纤细的外表相反,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强悍。他有着世家的风范,却是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

她一度以为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却被他牵着拽着,仿佛要纠缠一生。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纠缠,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甚至显得卑躬屈膝,伺候一个太子并不是她擅长的活,她却干得异常的好。好到自己都麻痹了自己,开始享受这种□得让人无法呼吸的快感。从14到17,也不过就是短暂的一瞬罢了,却足以让她跟他,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

她一向自诩是了解他的。在她决定要走以前,甚至在她踏上飞机之前。她都能够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不会让她离开,无论如何都不。

她闹,他怒。她愈坚持,他愈强硬。

田箩说不上那样的感觉,痛,却甜蜜。越是甜蜜,便越发觉得自己不得不走。不走,会万劫不复。那个人,她爱不起,也不能爱。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不平等的局。她甚至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他要她陪,要她留,她连不字都不能说。他不过才17岁,却是货真价实的太子。而她,只是他的保姆。充其量,可以在保姆前加“高级”二字。

她就像困在笼子里的小兽,他高兴的时候,可以把她抓出来逗着玩,然后再关回去。无论她再怎么挣扎,他也只觉得那是属于他的宠物,大多的时候乖巧懂事,偶尔闹别扭,也只需要稍加惩罚就会收到效果。压根没想过有一天要放走,更不可能让她逃走。

除非,除非用他想要的,做交换。

这场战争,其实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才短短的月余,她却觉得这是她认识他以来,最旷日持久的一场战役,非拼个鱼死网破,才能得出结论来。连退一步,小小一步,都会要了她的命一般。

她哭过闹过,也撒娇服软地求过,也假装不在意地冷战过,他大多的时候,都由着她发挥,完全不答话。其实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隐忍了。只逼得急了,就发少爷脾气,冷着脸从牙缝里蹦狠话。

田箩锲而不舍,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坚持。这要换做平时,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田箩却不知什么感觉,只觉得仿佛这次若走不成,也许此后便再没这样的机会和勇气。

直闹到后来,身边的人逐渐都知道了。变着法子的来她跟前当说客,无非是觉得她越了界,已经不按规则行事,死活踩着老虎的头不下来,严重倾斜了这个圈子的平衡。

到最后,连她的爹都出面劝她,立场已经极之动摇。眼看着这事也许就真得黄了,田箩也便豁出去了,直接抱着申请文件,旷了课跑到机要处去找尤家大家长。

那之后,事情便脱了轨道,向另一个她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过年,大人都在外地工作回不来,家里保姆也放假回家了,整个屋子走干净了只剩下她一人,家家闹腾着做年夜饭,她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冷清,一时也不知该给谁打电话,便听见门铃一遍又一遍。开了门,就看见小太子穿着厚厚的羽绒站在寒风里,嘴里呼着一团一团的白气,冲她笑。她在他身后没见着秘书或司机跟着,吓了一跳,细问他才说,他让人都放假了,父亲几乎每年都不在,没必要霸占着别人的父亲过年。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与神情,像极了尤家那些翻云覆雨的人物。

田箩便陪着小太子一块跨年。幸好保姆走之前,把家里的各式年货都整理好了,饺子也给包好了冻在冰箱里。她穿着围裙在自家厨房里给他煮饺子,他靠在沙发上,拿她的马克杯一边喝可乐,一边看春晚。

倒计时刚开始的时候,他放下吃到一半的饺子,看着她说:“姐,这是我第一次过年吃饺子。”说着回过头,很认真的跟着倒数。田箩伸手摸着他的头,觉得这孩子其实挺寂寞。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她对他说:“新年快乐。”他在钟声里盯着她目不转睛地问:“姐,你会一直给我煮饺子么?”

那时候的她只觉得心里软绵绵的,笑得灿烂。连迎新的孤独与寂寞都忘了,只说:“那饺子是速冻过的,保鲜期短着呢,迟早会过期。”

一语成谶,迟早会过期。

那是田箩第一次把自己喝得烂醉。她等了整整一天,才在晚饭前见到尤家的大家长。五分钟,仅仅只是五分钟。那位人物很耐心地听她说话,却甚至来不及等她把话说完,就有人匆匆进来请示,那位人物皱着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好一会才有秘书进来,让她先把材料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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