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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衾一梦之王后(61)+番外

白芙蓉被侍卫扶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进废墟中,在焦土瓦砾中跪下,默不作声,双手在瓦砾焦骨中乱掘乱翻,不一会,十指已是鲜血淋淋。

“夫人,夫人您在一旁等着吧,让属下们翻找即可。”众人苦劝不住,白芙蓉也不答话,不管底层的灰烬烫手,依旧亲手翻找。

各诏夫人都已到齐,看着白芙蓉疯狂的样子,都大哭不止,却没有人跳进灰烬中亲手翻找。

皮逻阁实在看不下去,作为仅存的诏王,南诏的东道主,他觉得自己应该上前去劝一下了。

“慈善夫人这又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皮逻阁上前想拉她起来,不想白芙蓉突然扬起鲜血淋漓的手在他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声嘶力竭地喊道:“阿逻哥,你已经害死我的夫君了,你还想怎样?”

皮逻阁一愣,瞳孔骤然缩紧:“火灾是由焚烧纸钱引发的,并非孤有意纵火,孤命人连夜救火却没有救下,看你受伤可怜,你别不知好歹。”

白芙蓉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挖骨,突然她停了下来,抱住一具焦骨,双手抚着一只烧黑的铁钏失声痛哭: “夫君啊,我说这铁钏能令你我夫妇早日相见,看来这铁钏真的有灵,只是这相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呢”

这正是号称慈善夫人的白芙蓉,她带来的侍从纷纷上前相扶,亦有一个侍从在旁给别人讲了她给其夫戴铁钏之事,皮逻阁在旁听了,不禁暗暗点头,阿芙妹聪慧一如当年,只是如今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别人可以随意下黑手的傻小子了。

余下众人无法认尸,只好胡乱捧了一些焦骨,回去举行葬礼。照原的夫人领着孩子哭道:“蒙巂诏弱小,常被吐蕃欺凌,如今夫君已死,孩子年幼,更无人可主事。愿归降蒙舍诏,请诏王合二诏为一,让蒙巂诏子民也能过上蒙舍这般富足安定的生活。”

皮逻阁郑重地点点头:“好,既然夫人愿意归降,孤必定待蒙巂子民如待亲人,和蒙舍一样,绝不亲此薄彼。”

蒙巂诏当场归顺,浪穹诏诏主俟罗君的弟弟当即也表示愿意追随皮逻阁,合力保卫南疆。

施浪诏诏王的几个儿子各有野心,没有人说话,默默地走了。白芙蓉别有深意地看一眼皮逻阁,也把亡夫的尸体装上马车去了。

司马睿回到使馆之后,第一次在阿黛面前夸奖皮逻阁,沉稳大气、有霸主之风,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

可是,没过几天,民间却传出了流言,说皮逻阁觊觎慈善夫人美貌聪慧,想纳为诏妃,已解多年相思之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电脑和手机都被宝宝离婚的事刷屏了,真觉得悲哀,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奋斗成功了,却遇到这样的事,老实人总是各种受欺负。

☆、绝情蛊的秘密

夜晚的芭蕉阁静谧馨香, 阿黛沐浴过后,湿漉漉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和清爽的体香混在一起, 幽香诱人。

今晚她没有给他留灯,皮逻阁从密道里出来,屋里的黑暗让他心凉了半截。窗外的弦月如一枚弯弯的小船, 似乎要带着他的心上人远去。

“唉。”默默叹了口气, 他轻轻褪下外袍,脱鞋上床, 从后面抱住了她:“阿黛,今晚怎么不给我留灯?”

姑娘没说话,浅浅的呼吸似乎在昭示着她的熟睡。他抱紧了她, 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你没睡,怎么不理我?那些流言……你信了?”

阿黛不想睁开眼,也不想说话,继续在黑暗中保持沉默, 却稳不住心跳如鼓。

男人突然发力,一双大手捂在她心口上狠狠地揉搓起来,扳过她的身子,压了上去。唇舌急切的落在了她的唇上,有点凉,不像平时的温度。

男人心里一疼,停住动作,捧起她的脸,委屈的哄求:“阿黛,跟我说句话行么?”

阿黛不悦地推他下去:“月事快来了,肚子不舒服,你下去。”

他听话地滑了下去,把她抱在怀里:“好,那就不做了,我抱着你睡。阿黛,我心里只有你,你信不信?”

“信。”阿黛肯定的点点头。

“可你还是心情不好。”皮逻阁低头亲亲她鼻尖。

“身子不舒服,还非要逼着我笑么?”阿黛笑不出来。

屋子里静静地沉默了半晌,皮逻阁道:“阿黛,我带你去见见她,把话说清楚,省的你放心不下,乱吃醋。”

“谁乱吃醋了,我才没时间跟你去见她呢,她是谁?我凭什么要去见她?”阿黛气呼呼地抢白道。

皮逻阁用下巴默默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柔声哄道:“其实不是要你去见她,是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一些事究竟有怎样的□□,若我单独与她见面,只怕你又要多心,所以我们一起去。不过,你不愿见她就罢了,等过几日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送你回长安。”

接下来的几日,皮逻阁很累,刚刚归附的两个大诏还有十几个山寨,都要接手整顿。可是每晚,他都要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密道来阿黛这里睡觉。阿黛月事来了,自然不能和他亲热,他倒也没那心思,只是每晚抱着她便觉得安心。

七月初,南疆稍定,所有人都认为皮逻阁必定是南疆的大王了,各诏归降只是时间问题。司马睿便要带着妹妹回长安,皮逻阁没有阻拦,只是希望等阿黛过完七夕的生辰再走。阿黛心情不太好,也就没打算过什么生日,跟着哥哥上马走了。皮逻阁亲自护送,坚持一定要她们进入唐境。

七月流火,初七早晨就热的人们汗流浃背,皮逻阁大手一挥,招呼人们走林荫小路前行。

阿黛热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皮逻阁递过来一条被山泉水打湿的帕子,给她擦汗。清清凉凉的,阿黛感觉舒服多了,便给了他一个奖励的微笑。

随从们都默默垂下了头,不敢看主子之间眉来眼去,却在心里暗笑,诏王对这位中原的姑娘真是捧在手心里宠着,这一路上各种疼爱大家看在眼里,谁还信诏王要娶慈善夫人的传闻。

“阿黛,前面就是洱海行宫了,午膳我们就去那里用吧,刚好可以避一避午时的暑气,等天凉快了再赶路不迟。”皮逻阁大手一伸,指向前方山脚下一片巍峨的宫殿。

司马睿疑惑道:“南诏怎么会在这里有行宫呢?”

皮逻阁笑道:“这里原是白豪的行宫,如今太和城已经变成了南诏的领土,自然也就包括其行宫及相应水域。孤打算把都城迁到太和城,这里既有苍山洱海的地利,易守难攻,又是南疆的中心,方便统领各诏。而且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孤已派人修建宫殿,只等从长安迎娶阿黛回来,便入住新宫,共享盛世。”

他看着阿黛信誓旦旦地一笑,姑娘不好意思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便抿着嘴垂下了头,脸上浮起两朵娇俏的红云。皮逻阁看的心里痒痒,自从关于前未婚妻的流言出来,她就不肯跟他亲热了,让他既心疼又无奈。

行宫建在苍松翠柏掩映的山脚下,毗邻洱海,风景如画,凉风习习,皮逻阁见心上人今日心情好,便不停地给她布菜,阿黛难得多吃了半碗饭。皮逻阁高兴地不得了,司马睿在一旁黑着脸猛吃,偶尔瞪皮逻阁一眼。

吃完饭,皮逻阁在桌子底下悄悄牵住阿黛的手,低声道:“我带你去行宫里逛逛吧。”

“咳,烈日当空有什么好逛的,阿黛你去休息一下,未时便赶路。”司马睿毫不客气地打断。

皮逻阁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就……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然后各自休息。”

“去哪呀?”阿黛灵动的大眼睛看过来,好奇地问道。司马睿面无表情地瞧着他。

“到了就知道了。”皮逻阁拉着阿黛的手起来,却被她用力抽了回去,当着大舅子的面,他也不好太过亲昵,只得讪讪地收回手,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皮逻阁在前方带路,三人来到行宫的大殿前,奇怪的是没有带他们进正殿,而是进了旁边的偏殿,这件屋子略小,与正殿仅隔着一道雕花门窗。

“大舅哥,我知道你对我心存疑虑,即便是阿黛也从流言四起之后就对我疏远了。其实,你们应该也能明白,这些留言必定是有人故意传出来,败坏我的名声的。今日,我已联系了白芙蓉前来,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与她详谈,你们就在这里听着吧,还我个清白。”

阿黛霍地站了起来:“我不听,你们说话,干嘛要我听。”

“阿黛,”皮逻阁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恳求:“你就听一听吧,从此咱们之间便再无芥蒂了,好不好?”

司马睿一把拉过阿黛胳膊,把她按在椅子上:“好,既然诏王想证明自己是坦荡之人,我们就听听又何妨,这个疑团不除,大哥也不放心把你嫁给他。”

“好。”皮逻阁郑重地点点头,大步走进正殿,命内侍官去传慈善夫人。

白芙蓉一身缟素,头戴白花,眼圈下一片乌青。本是柔弱的美人,连着哭了这么多天,更加楚楚可怜。

“南诏王宣我何事?”她立于门口,不肯进去。

皮逻阁冷笑:“听说夫人不肯用午膳,是怕孤暗中下毒不成?此刻又不肯进殿,是何缘由?”

白芙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夫已亡,生死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不进殿,是因为不想和杀夫仇人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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