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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睡了/卧榻之旁岂容匪女安睡(37)

施嘉瑛沉默不语。

白瑾威胁完晚辈,又送上甜汤,“你也不用怕你家长辈怪罪,薛静柔是我白家媳妇,救她就是救我白家,你今晚若能领着你施家人出力,就是我白家恩人,从今往后,有我白瑾一口饭,就必定有你施家一口羹。”

白瑾是什么人?天底下都知道她是白家董事长,在家族企业里具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力,她金口一开,可比施嘉瑛辛辛苦苦和白长归闹绯闻围魏救赵管用百倍。

施嘉瑛也是当机立断的人,当即拍板,“行,一小时后高速路口见。”

☆、第35章

章茗洺来敲门的时候,雅娴正坐在床沿怔怔落泪,薛静柔铁青着脸打开门,见门外一群保镖蓄势待发,冷冷嘲笑道:“他对我,除了以暴制暴,再没其他办法吗?”

保镖们俱是如临大敌,衬托出章茗洺惆怅复杂神色。在知晓薛静柔和白长归的过去后,因为对她没执念,章茗洺比唐业雄坦然,因为对她无牵挂,他也比雅娴从容,此外他更是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薛静柔这些年拼命维护的那点东西,原来并非矫情做作。

她有情有爱,只不过早早给了另一个男人,于是唐业雄从她那再讨不到半点好,这其实顺其自然,只不过有人非拧下一颗瓜,于是只能自食苦果。

章茗洺不管是非好坏,从来都坚定不移站在唐业雄身后,哪怕薛静柔前几年惨遭囚禁,他也能睁眼说瞎话维护自家老唐,顺带指责薛静柔冥顽不灵自取其辱,如今却是再不能昧着良心了。

在他的认知里,唐业雄无疑是在夺人妻,活该被嫉恨。

但就这点良心上的进步,他也万万不敢向薛静柔讨乖卖巧,因为他知道这话说出口,薛静柔无疑要狠揍他一顿,教训他夺人妻是错,难道毁人女就无辜了吗?心里空空白白没有人,就活该被抢占多年,永无翻身之日吗?

“咳!”章茗洺畅想半晌,最后只能尴尬道:“丫头,下去吃饭吧,好好一顿年夜饭,别糟蹋了。”

“小忙呢?”薛静柔依旧记挂小忙。

章茗洺面露为难,沉吟不语。

薛静柔知道唐业雄这是铁心要置办小忙,一张脸冷到骨子里,她重重推开章茗洺,飞快往楼下餐厅去,保镖们急慌慌跟上去,一时间整个楼梯都是脚步声,咚咚咚吵得人心烦意乱。

小忙已经不在餐厅,薛静柔走到唐业雄身边,铿锵有力,字正腔圆道:“我要救小忙。”

唐业雄的牛排被收走,换上一小碗南方沿海特产海鲜卤面,面条新鲜出炉香气四溢,上头卧着两只剥好的嫩虾和两粒肥大的海蛎,唐业雄事事讲究出双入对,薛静柔越不遂他的意,他这辈子越要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到死葬在一处,好歹也死得热闹。

放下筷子,唐业雄低声道:“你上回要救自己,是拿专业和我换的自由,现在你又要救小忙……静丫头,你在我这儿,哪还有资本可以谈条件。”

薛静柔眉心深皱,眼角生冰,“生意是人谈出来的,没有条件,我可以创造条件。”

唐业雄嗤笑,他喜欢薛静柔,除了薛静柔生得好看,她性情里的那点天真热烈狡黠坚韧也是彩旗飘摇无时无刻不吸引他。他其实明白自己在薛静柔面前极端无耻,这辈子也配不上爱与不爱,可他就是喜欢薛静柔,喜欢得没办法。

他始终记得自己在尘土飞扬刀光剑影里被薛静柔攥住手腕推上公交车,她救他一命,从此她便成了他的命,爱恨相生又如何,这辈子他已死过一回,再没人能夺走他的命。

“你能创造什么条件?”唐业雄肃杀的脸终于稍稍温和,任何时候薛静柔肯主动和他说话,他都要好好听着,万分珍惜。

薛静柔脸上线条绷成紧弦,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打在身上的枪林弹雨,“你不是想关我吗?我可以自己走进那扇门,绝不反抗,绝不自残,喝水吃饭样样配合,不论你想关我多久,我就让你关多久。”

唐业雄挑眉。

“作为交换条件,你找医生来,让雅娴负责照顾小忙,等他伤好送他离开。”薛静柔硬邦邦说道:“并保证不再伤害他,也善待雅娴。”

唐业雄低头轻笑,“这一大屋子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他们俩入了你的眼。”

薛静柔冷笑,“因为他们对我好,却从无所求。”

“难不成白长归对你好,也是从无所求?”唐业雄讥讽,爱情有贪欲,他是,白长归难道就不是了吗?

雅娴不知何时回到餐厅,听到薛静柔的话,扶着门框哭成泪人。薛静柔回头看她,微微一笑,“那个房间在哪?”

雅娴沿着门框哭坐在地,章茗洺去拉她,被极不领情推开。

唐业雄一动不动,只淡淡道:“都过来坐下,既是一家人,便好好过年,到了明早,谁也别忘互道吉利。”

薛静柔皱眉,“小忙伤得太重,等不到明早。”

“那是他福薄。”唐业雄云淡风轻,“等不到新年开春。”

薛静柔忍无可忍,厉声喝道:“唐业雄!”

唐业雄斜睨她,“坐下吃饭。”

薛静柔还要再争,雅娴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扑过来将薛静柔压到位置上坐定,这才用张哭花的脏脸向唐业雄赔笑,“静丫头坐下了。”

唐业雄冷笑,转头吩咐管家,“去吧,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

管家应声离开,薛静柔默默叹息,总算松口气。

等这顿迟到的年夜饭结束已是夜里九点钟,薛静柔一味填塞食物,站起身时肚皮圆滚滚,她拍拍肚子,心想如果是最后的晚餐倒也美味,足够供她来世投个好胎,转念又觉自己荒诞,悲观情绪来得过早,便掐掐脸颊,悄悄打了个哈欠。

她这发哈欠来得恰到好处,满桌各怀鬼胎但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的人得见这哈欠,如沐春风,豁然开朗。

最会见风使舵的章茗洺笑道:“丫头,过年呢,要不要放焰火?有新品种,可好看了。”

雅娴尽管满脸泪痕,但也努力缓和气氛,“是啊是啊,过年不放焰火,总觉缺了什么。”

薛静柔摇头,平淡问道:“那房间在哪?”

满室沉寂,无人回应。

唐业雄漱过口,轻声道:“我带你去。”

替薛静柔准备的房间在三楼,门是铁门,从外扣着固若金汤的指纹锁,门的头尾各有一处扁扁的活动暗格,高的供人监视,低的用来送饭,各有章法。

唐业雄打开铁门,在悠长的走廊上遥遥看向薛静柔,“其实你有别的房间可以选择。”

“你的卧室吗?”薛静柔讥笑,快步走到门前,脚下终于难以忍受地停顿。

这房间和过去三年的监牢一模一样,四壁软墙无窗,天花板上各有四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搭配两架摄像机,此外便只剩一张床,再无他物。

天不怕地不怕的薛静柔到底还是怕了,她单手撑在门框上,全身上下叫嚣着千百万个不愿意,可唐业雄就等在旁边,他等了她这么多年,就等她害怕妥协,她可以叫全天下人如愿,唯独不能让他得意。

薛静柔深吸口气,往前踏进一步,身后铁门在唐业雄的冰冷面目里哐当上锁,四下立即变得死寂,一点声响都没有。

静悄悄的夜,薛静柔重新变回那只被捕获的小老鼠,哪怕山珍海味地养着,也活不长久。

房间隔音太好,外头半点声响都传不进来,薛静柔在床沿坐了一分钟,接着脱衣上床,盖着被子开始睡觉。

吃饱喝足,她有足够的力气睡上一天一夜,她坚信这回不用等三年,不出三天,白长归一定能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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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嘉瑛离开后,白长归在病房里趴了半小时,内心分分钟能煎熬出一桌油光水亮的年夜饭,好不容易等顾念宸带回齐骁年的消息,他立即起身,以眼询问。

顾念宸遗憾摇头,说齐骁年正在跨省追捕逃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此时收网,即便成功,薛静柔也会被当做同伙一并查处。

他们全都存了誓死包庇薛静柔的心,因此各个捉襟见肘,办事不利。

齐骁年同时也带来好消息,在剩下两处巢穴里确定了一座临海别墅,笃定唐业雄藏在那儿。

白长归正色道:“既然如此,只能私下较量。”他说着就要下床穿鞋,被白瑾摁回去,说什么也不让他此刻走动。

“你全身上下缝了108针,你是要演《红楼梦》还是唱《水浒传》?躺下!非要去,我让人抬你去!”白瑾低声怒吼,当真出门联系壮汉抬担架。

顾念宸劝道:“理智建议,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是我们目前最大的累赘,应该留在医院。”

白长归摇头,“不过是缝针,我能走。”

“能走又怎么样,能跑能跳能杀人能放火吗?”顾念宸笑道:“我保证把她带回来,你想想,十年前她要逃,是不是我把她抓回来的?”

薛静柔小时候绑架白长归,被姑姑姑丈突袭后趁乱逃窜,差点从楼上摔下去,是顾念宸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安全位置,后将她带到白瑾和白长归面前。

顾念宸因此觉得,这世上如果一定要找出谁对这俩孩子的爱情负责,他难辞其咎。

哪知白长归仍旧顽固,“我答应接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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