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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755)

从头到尾连一名歌女都不曾叫过,所作诗篇亦无出格之处,何来流言中所说的不堪?!

“身为御史中丞,竟因一己私怨而无中生有,捏造事宜攻诘长官,如此肆无忌惮,未将御史大夫的威仪放在眼里……”

有了陆辞铁定无辜的底气,赵祯次日面对中书省的几位宰辅时,都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一副气哄哄的模样了:“”岂能纵容?”

寇准与李迪对视一眼,具是嘴角一抽。

御史台如此行事,早不是一天两天了。纵观朝中文武,谁没被台官们的一双利眼盯过、又被捉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错,批判得体无完肤过?

毕竟人无完人,且不说公事上实在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每日回到家关上门后,私事上也无纯然的君子。

然不论公事私事,但凡叫御史台的捏住错处了,就能立马上纲上线,直唾沫横飞地将官品批个一文不值,非得认错或贬官,才能换来对方意气风发的‘放过’。

其中‘受害’最苦的,除了已逐渐锻炼出一张厚脸皮,笑容满面地左耳进右耳出的官家外,就是身为首辅和次辅的他们二人了。

怎么包括官家在内的所有人都生生受得,轮到陆狡童头上,官家就比自己‘挨骂’还来得愤愤不平,非得大张旗鼓地整改一通了?

李迪虽也对台官敬而远之,但思来想去,还是在官家气头上,替御史台说了几句公道话,以免年轻气盛的小皇帝思虑不周下,下手过重了:“韩中丞此回上书弹劾,若真是怀怨报复大臣,的确不当纵容,当予以严惩。只此案所涉,应是仅他一人,至于台官大多是因职责如此,风闻谈事,并不当受斥逐。”

陆辞究竟是未卜先知地来了个将计就计,还是未雨绸缪下的逃过一劫,在有他清白的诸多铁证的情况下,已然不再重要。

只是御史所弹,也并非全是虚言——经过开封府仔细推鞫,苏舜钦的的确确曾将院中一批旧纸售出,换得少数钱财,只后来经陆辞劝说,才将纸悉数买回,完璧归赵。

既已悬崖勒马,对京中不少类似‘监主自盗’的行事的馆院是心知肚明的王曾,也就并未在这点上大书特书,只提议予以小惩:大贪小贪皆为贪,虽早有旧例,但既已败露,就决不可开此先河,而当杀一儆百才是。

对李迪所言,赵祯半天不曾言语。

在他心里,当然是对这番说辞很不认同的。

随同韩绛上书弹劾陆辞的,可还有台中好几位官员。

那些台官素日同韩绛交好,会愿涉及其中,难道就真如李迪所言那般,毫无牵扯,不过是履行职责?

然御史行事,为历代先帝所定,他纵有心做出改变,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赵祯想通之后,便恢复了和颜悦色的模样,认可地点了点头:“相公所言甚是,是我过急了。”

于是这回由李定高密发起,再由韩绛等人闹大了声势的‘进奏院案’,就在众人眼中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悄悄落下了帷幕。

陆辞系无辜受累,自是即日回归原职,其他馆职人员不过赴了一场中规中矩的私宴,并无违规之举,亦是各归各职。

唯有苏舜钦曾动以本司余物货易的主意,但及时悔改,未真正构成本院损失,因而落去监进奏院一职,降为秘书丞了。

对这判处,知晓京中各院皆是如此行事的苏舜钦虽略感不服,然也知如若出声告发,那才是犯了众怒。

并且他也清楚,这已是网开一面的结果,自身的确有错,索性老老实实接受了惩处,领新职事去了。

世上究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乎李定告密的猜测,很快在馆中不胫而走,他自己的日子,也在同僚有意无意的排挤下变得难过起来。

随着一切尘埃落定,本该回到风平浪静中的陆辞,却猝不及防地收到了一封来自密州的书信。

——陆母病重。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陆辞虽因身兼要职,难觅返乡探母的时机,每月却有雷打不动地送去家书一封,伴礼物数件,不曾真正疏远、或断了联系的。

距上一回他与娘亲通信,仅仅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信中说一切安好。

然从钟会寄来书信中的潦草字迹和仓促数语,不难看出,母亲的病情并不乐观。

就不知是母亲早有患病,却报喜不报忧,不愿让他担心,直到事情隐瞒不住;还是突发急病,形势瞧着不妙了。

陆辞漠然地将信重新收好,疾步回到书房,三两下就写下了表明自身‘暂辞职事、以便回乡侍奉’的意愿的奏疏。

听到他明明才回到家不久,就又着官袍要出门去的动静,原正坐在厅里编着新的小曲儿的柳七不由一抬头,就正对上了他鲜有的凝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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