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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传说(6)+番外

"你是说,"皇帝的一双眼发出狰狞的光,"有人敢诬陷太子!"

"奴才以为,太子和……"说到这儿,王义望着上官迟疑着不再说下去。

上官见状,主动向皇帝请辞,"请圣上允许臣跪安。"

"不必。"皇帝挥挥手,"王义说下去,这里没有外人。"

"是。"王义应承道,"奴才以为,太子与朱昭仪通奸,太子妃不会知道。有哪个男人会蠢到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与其他女人有染?又有哪个女人大度到让自己的夫君公然入宫去□母妃?且事出突然,太子妃又如何得知?单凭太子妃的一面之辞如何使人相信太子和她的二个半时辰之约?奴才以为,宫内很可能有人通报信息给太子妃,然后嘱她写手谕调兵,"越是分析,王义越觉得心惊胆颤,深悔着不该说出老实话,但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这个人当然知道不可能逼宫成功,但他就是要给皇上心上一种压力,让皇上觉得儿子羽翼已丰,意图逼宫夺权。盛怒之下,皇上处死太子,而这个人,"王义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得出了那骇人听闻的结论,"这个人,就大有利可图。"

"会是谁呢?"皇帝喃喃道,"朕有那么多儿子,心怀天下、胸有城府之险的孽障,大有人在。"

"但除去太子外,最有希望继承大位的,不过就那么几位。"上官沉稳开口,"即使跟那几位没有直接关系,但那么多的门人弟子,跟他们,想必是脱不了关系了。"

不动声色的,让皇帝及王义朝设好的套子跳下。

果然,王义接着分析,"这么说来,首先是要这人或他的门人在宫中能知晓□败露,皇上大怒;其次他与太子妃有直接联系,,甚至可以操纵太子妃;最后,他,或他的主子是要有望继承大位的。"

皇帝突然沉声问道,"王义,那日宫中是谁当值?"

王义恭敬回答,"回皇上,是皇十七子贤。"

"贤?"皇帝冷笑,"他不是一向和老三走得很近?"

"皇上,奴才突然记起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大然帝命令道。

"奴才想起当年太子娶肖氏为妻,是贤亲王作的媒,而肖氏之父肖德林,一向是贤亲王的人,奴才怕是……"

"放肆!"皇帝暴怒的打断他,"你们都给朕退下!"

在两人退下后,大然帝焦燥不安的在殿内来回走动,终于,他打开门,往天牢走去……

次日,大然帝免去肖氏死刑,改为流放云南。皇三子夏候青云即日处死。

肖氏因不耐流放途中之劳累,于三月后病死。

翻云覆雨后,夏候且初抚着上官光滑的背,轻轻道,"破玄,谢谢你。"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谢的是什么。

他微微笑,不语。

废太子、处死夏候青云一事,全由两人一手策划。

当年,在奸细报告夏候泽渊与朱若水有染后,他就着手布下一切圈套。

他让夏候且初引诱了肖灵,使肖灵心甘情愿为夏候且初做任何事--他知道那天夜里,以皇帝的性子,他定会去见肖氏,而肖氏也定会向皇帝说明一切"真相":她久已和皇三子夏候青云有染,一切都是在皇三子的授意下所为。而她为了她与皇三子的新生孩子--名义上是太子的次子的前途,不得不一一照做。

她的确和夏候青云有染,夏候青云也确实吩咐过她上述事情。

但,任谁也不知,这一切,全是为了夏候且初,所有的一切,全是在夏候且初的授意下进行。

真相是:在夏候且初的策划下,肖灵与夏候青云有染,甚至为其生下一子。在夏候泽渊与朱若水事后,当夜当值的夏候贤火速通报夏候青云,而夏候青云立即吩咐肖灵仿写手谕调兵进宫,至于肖灵被捕后的一切言行,均早由夏候且初一一安排妥当。

肖灵满心期盼着夏候且初在登上大宝后将她接回宫长相厮守,却不知在流放途中就被夏候且初干净俐落的灭了口。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上官破玄定下大纲后,和夏候且初商量后的行动。

--他们,早成了共犯、同谋。

想起那短命而痴情的肖灵,上官不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息?"手在他身上游走着的夏候且初轻轻问。

他笑了,带着三分惆怅,三分诡艳,三分讽嘲,和,一分幽怨。月下,但见他长发披散,那秋水一样澄净的眸中,有着让夏候且初意外的伤感,迷惘。那眼眸,仿佛一个深湖,浮漾着千种流云的梦。

他也有些迷惑了,抚着他的发,柔声说道,"告诉我,叹息什么呢?"

他回过眸来,全身染着月色,幽艳两个字迅速在夏候且初心坎上撞击了一下。

"情之为物,最是弄人。"他淡淡笑起来,"可怜众生,错在情多。"

"错在情多?"

仍是笑,"看,肖灵爱上了你,为你付出了一切,当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如果,她没有爱上你,一切又会不同了。"

不满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以示薄惩,"别忘了,你也是同谋。"

他却没有开腔回答。

"怎么,不舍得了?"不知怎的 ,一想到他舍不得肖灵时,心中似燃起一把火,"那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同谋?"

他平静回答,"我只是可怜她。"

夏候且初皱眉,"你可怜她?"

"是啊,我可怜她。"凝视着夏候且初,他问他,"且初,牺牲了肖灵,你可有不舍?"哪怕只是一丝的不舍,也请你告诉我。

他面不改色的回答,"我为什么要不舍?一颗棋子而已,在发挥过它的作用后,当舍之处,要立即能舍--她,只是颗棋子罢了。"

是啊,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棋子罢了,对吗?

凄楚的笑起来,"可是,我怜惜她。"也许,我和她的命运会是相同的,以为拥有了爱情,以为拥有了心爱的人,却在大功告成之后,被所爱的人,毫不怜惜的,舍弃!

不由长长太息,"情之为物,最是误人啊。"望着远方某一处虚无飘缈之处,他一字一字说道,"当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他被对方操纵伤害的开始。"

他话语中那苦涩、伤感、寂寥之意,让他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他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不由分说的,狠狠吻住他,成功的燃起了一把火,让他跟着他纠缠、沉沦……

三日后,大然帝在朝会上宣布由朝臣共荐新任太子。

"皇上叫群臣举荐太子。"

"我知道。"上官没停下给他梳发的手,仍在温柔的为他整理着长发。

"不论在朝或在野,推荐的人都离不开四人:我,夏候正,夏候惊艳,夏候全阳。"

"很好啊,"一边继续梳理着他光滑的长发,一边说,"当初在太子身旁,你虽尽掩光芒,但,仍有光彩,仅这些光彩就已让群臣为之嘹乱了。"从镜子中看着他,问,"你还有什么不满?"

他不些烦燥,"当初真不该这样子的,害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

上官不由笑起来,"难得你也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这可不像你."

他有些失控的低嚷,"难道你要我笑咪咪的站一旁不闻不问不争?"

"对,不争。"他直视他,"让他们去争个够好了。"

"不争?"他不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放下梳子,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到窗前,"你平常对权势从来都不闻不问,现在突然热衷起来,你说,群臣及皇上会怎么想?反常即为妖啊。"

夏候且初凝神,深思不语。

上官继续说,"如果在明天朝会上,你站出来,自愿弃权,刚被老二、老三兄弟相争直接刺激了的老皇上势必会被深深打动……"

"不错。"夏候且初点头,"再说些诸如不论哪位兄弟执政,自己必会尽力辅佐一类的话,才受老二、老三刺激的皇上必会被深深打动。这样就算是太子位由他人坐了,在皇上心中,我的地位也必与他人不同。"

上官接口道,"而在新太子眼中,只会视你为良友。至于其他那些不甘心的皇子们,在确知你已跳出争夺之战后,他们只会拉拢你,希望你能对其拨刀相助,至不济,也希望胸能保持中立之姿,不加入任何一方。那时节,又大不同现在了--讨尽了皇上的欢心,控制了诸皇子,同时,咱们再让太子不断的出点小错……那时,就尽在掌握了。"

他突然笑了,"上官,如果没有你,我还能想到这许多的计策吗?"

上官,我们在一起,究竟是缘?还是冤孽?

走过去,将他冰冷的身子拥进怀中,毫不吝啬的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温言说,"没有我,你仍会得到你想要的。从于这,我从不怀疑。"

真的,我从不怀疑。

没有我,我相信你仍会得到你的天下,实现你的野心。为了你的野心,你总是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不惜牺牲一切。即使,那其中,包括了你自己。看,你不是用你自己来换取我的死心塌地?!

这般坚毅、沉稳、理智、无情的你啊,是定会成功的!

却不再言语,搂紧了他,像要把他掼入骨血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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