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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10)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只见桓温从溪水中取过羽觞,道:“我想不出。”说完,便举起酒杯,将酒亦一饮而尽。

又一只酒杯从上游蜿蜒而下,这次,却停在了谢尚面前。只见他微一思索,慢慢吟道:“青阳二三月,柳青桃复红。车马不相识,音落黄埃中。”

“好诗啊,好诗。”

“不仅是好诗,还符合时令。”

人群中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谢尚洒然笑道:“司徒,我还想讨杯酒喝,可否?”说完,不等王导回答,从溪水中取出酒杯,一饮而尽,道:“好酒啊,好酒。”

王导轻摇麈尾,不以为忤,又一只酒杯从上游飘下。

不一会儿,已有十余只酒杯蜿蜒流下,大部分人作出了诗,也有二三人,如桓温一般,没有作出诗来。

众人渐渐放浪形骸起来,有的人虽然依旧跪坐,但身姿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笔挺了,有的干脆改成了盘腿坐,有的与临席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正在此时,又一只酒杯停在了桓温面前。

桓温皱眉思索,但文字并非他所长,绞尽脑汁,依然无所得,他拿起酒杯,赧然道:“我还是想不出。”说完,又把酒一饮而尽。

“不会吧,他父亲桓彝不是名列‘江左八达’的名士吗?这儿子怎么如此差劲?”

“就是,也不要求好,只要能作出诗,就可以了。这么久的功夫,一首也想不到?”有人在轻笑。

“嗨,谯国桓氏本就寒微,连他祖父是谁,我都不知道。说实话,说他是士族都勉强呢,呵呵。”

这些话随着微风,断断续续地飘入桓温耳中,他的脸渐渐地有些红了,虽然坐在秤上,却仿佛有无数小针,从秤上钻出来,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王导看了桓温一眼,也颇为不喜。看来这桓元子,和自己那不成器的次子王恬一样,也是个空有勇力的武夫。真是白白辜负了他父亲的名士之名!

士人们占据平台,曲水流觞,在山的另一侧,却是女眷们的聚集地。

褚氏牛车其实早就到了鸡笼山,谢真石、褚蒜子母女,跟在褚裒、褚歆父子之后上了山,褚裒自去平台,褚歆不善作诗,自在山上找了几个相熟的子弟游玩,谢真石母女却去了女眷聚集地。

各家族早有仆役们,在山坡平缓处设了围帐与茵席,布置几案,几案上放置着从自家带来的糕点、茶果、浆饮,以供自家主母、女郎们游玩累了,或是饿了,渴了,或者不慎将衣服弄脏了,有地方可以换衣、休憩。

谢真石带着褚蒜子,一连拜访了平时比较熟悉的几个家族,一是人情往来,更重要的是,让自己的女儿在各家主母面前露脸。这种集会,各家主母如果家中有适婚郎君,都会有意相看适龄女郎。

有平素与谢真石交好的主母,上下打量着褚蒜子,笑眯眯地调侃道:“真石,阿囡已经出落成小美人了呢!”

几次下来,褚蒜子有些吃不消,说自己有些渴了,回到自家围帐,喝了几口浆,便带着侍女玉砚自去游玩。

自东吴定都建康以来,鸡笼山便是游览胜地,平整的青石台阶沿着山势,拾级而上,两边树木青翠欲滴,有时小溪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喧嚣而下,溪水两边覆满了绿绿的青苔。转过一个小山弯,映入眼帘的便是几株桃树,桃上桃花开得正盛,数只蛱蝶、蜜蜂在花蕊中钻进钻出,忙着采蜜。树下绿草如茵,有几个少女坐在树下,手中持着草茎,在玩斗草之戏。

山道上三三两两,尽是或者结伴,或者带着侍女的踏青女郎。

“阿葛,你听闻郎君们那边的曲水流觞了没有?”

“阿王,有何新鲜事吗?”

“听闻谢郎君带了一位桓郎君来,那位桓郎君啊,可真是粗鄙之人。”说着便是捂着嘴的轻笑声。

在前面十几步远的褚蒜子听到“谢郎君”这三个字,暗想,“这谢郎君必然是说舅父了。”想到此处,她便稍稍放慢了脚步,支楞着耳朵,格外留意倾听。

只听阿王继续说道:“听我家阿弟说,那桓郎君,几次三番都作不出诗来,这般粗鄙无学之人,居然也敢来参加诗会。”

“唉,谢郎君文采风流,怎会和这种人结交?”

“其实啊,陈郡谢氏自己也根基甚浅,是新兴门户,不知礼数。”

这话如同打在褚蒜子的脸上,她不由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两名少女挽臂而行,她依稀认得,其中一名,正是琅琊王氏的女郎。

两名女郎也认出了褚蒜子,只是微微向她点头,便神情高傲地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阵香风,和头颈高昂的窈窕背影。毕竟阳翟褚氏,也不过是二等士族,怎可与她们这种顶级士族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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