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APH/黑塔利亚同人)鲜花的山岗(31)

作者: 远方的小白桦/白桦与红霞 阅读记录

“他只是个乖孩子,却不是好孩子。好孩子不应该只过安稳日子;好孩子应该趁着年轻,到外面闯一闯,见识见识世界。我当年就是这样儿的……”

许多年未曾和爷爷亲近过的罗维诺,将一条结实的手臂揽住了那衰老的脊背,面庞则深深地埋进了爷爷的肩膀。

“头发上一股小麻雀的味儿。”爷爷轻声说,“你小时候常常爬到苹果树上捉麻雀来着……”

维查利雅,维齐。三岁时罗维诺以为维齐就是整个世界;九岁时他看见了维齐以外更辽阔的世界;现在他终于知道:世界辽阔无垠,但终究是从维齐开始的。

【注】

1、1938年7月-11月,为扭转战局,西班牙共和军在埃布罗河谷一带向佛朗哥军队展开进攻,但因人力物力的匮乏,战役未达到预期效果。10月,国际纵队被迫撤离西班牙,巴塞罗那人民为国际纵队举行了盛大的送别仪式。

2、国际纵队当中,意大利志愿者主要隶属于第十二国际旅(又称“加里波第旅”),譬如本文中的罗维诺。英美志愿者主要隶属于第十五国际旅(又称“林肯旅”),譬如本文中的亚瑟。

3、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南方第一大城市。在北强南弱的意大利足坛,那不勒斯足球俱乐部也是南方球队鲜有的骄傲。

第21章

即使失去了旅长和第一支队,第一突击旅也还在顽强地继续着自己的事业,就像副旅长波诺弗瓦说过的那样:在天台上可以看星星、说胡话、谈恋爱和哭鼻子;一旦下了楼梯,就不许再掉眼泪。那一天他下了天台,走到弥漫着沉痛气氛的大厅里面,声音疲惫而坚定:

“现在,第一突击旅由我负责!”

这句话是从波诺弗瓦家的祖先们那儿继承下来的。在久违了的故乡巴黎的街巷里,至今还能听见这句话的回声。在1789年,人们说:“巴士底狱由我负责!”在1848年,人们说:“街垒由我负责!”在1871年,人们说:“蒙马特尔高地由我负责!”

突击旅从邻近的第三、第四、第五支队分别抽调出一些人,组成了新的第一支队,和第二支队一起由旅指挥部直接领导。还要派人到师指挥部去,汇报损失情况和听取工作建议。这都是由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亲自负责的。他完成的第一件事情,是详尽地审讯了那个本以为是永远失去了的伙伴,罗维诺·瓦尔加斯。

这件事发生在重伤的安东刚刚被送到维查利雅村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基尔伯特把卡洛塔医生带了下来,给他做手术。那时,罗维诺曾自作主张地回过山上一次,他想要尽快接受询问,以便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太难以置信了。”副旅长这样评价罗维诺逃脱虎口的经历,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富于讥讽意味的冷笑:“你说的对,我自己都觉得这不是真的。”

副旅长久久地凝视着罗维诺的眼睛,末了长叹一声:“哪儿也别去,回维查利雅待几天。现在就走,也许你到家的时候,咱们可爱的白衣天使卡洛塔刚好给他做完手术。”

“按条例,应该对他进行隔离审查。”罗维诺离开后,作战参谋颇为不快地提出了意见,似乎还在惋惜那顶被弄丢了的漂亮帽子,刚刚罗维诺才为此道过歉。

“所以把他从指挥部暂时打发走,不管他现在是个怎样的人。”副旅长回想着罗维诺眼睛中那一闪而过的感激,轻描淡写地回答,“现在,第一突击旅由我负责。”

“由我负责。”

在这些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日子里,副旅长很想找一个真挚的朋友,倾诉这句话在他内心激起的全部感情。然而他找不到。他自觉较为亲近的那些人里,安东尼奥在维查利雅养伤;基尔伯特决没有作为抒情对象的气质;彼得年纪太小。至于姑娘们,咳,给姑娘们平添烦恼,这可是莫大的罪过。

姑娘们……战前他遇到过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姑娘,往前有一个冉娜,再往前有一个路易丝,大概还有别的什么人。如今他早已忘记了她们的吻,却常常想象她们在战争中有着怎样的命运。然后他才蓦然回忆起来:她们多么美好和娇嫩,易于遭受身心创伤。

然而亚瑟·柯克兰的名字却像一阵凛冽的西北风,从汹涌的海上席卷而过,在比利牛斯的崇山峻岭间留下永不沉寂的呼啸。在1938年早春那些晴朗峭寒的夜晚,天文工作者们有时会觉得:观测镜中的星星竟被西北方的劲风和西南坡的炮声震得摇摇欲坠。

如果能够向亚瑟倾诉他的全部孤寂,该有多好啊。然而亚瑟未必愿意听。何况亚瑟现在不是亚瑟,而是鲁滨逊。石片凿出的“F”和“A”永远留在比利牛斯的峭壁上,可就算亚瑟在情报署名处以“R”代替了“A”,弗朗西斯永远只有一个“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