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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床上见(28)

但她唯一不想这么费尽心机对待的,只有老大一个人。因为一来老大不是大嘴巴,二来,她也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倾听她的无措和慌乱,让她暂时卸下所有的心事,松一口气。

田甜歪了歪头,“我和严老师在我上大学之前就结下了梁子,所以……我是想要追上他,然后再甩掉他。”

“所以说……你之前的种种,包括你昨天的夜不归宿……都是在……演戏?”

田甜想了一瞬,重重点头。

老大沉默了很久,“田甜,搞不好……你会玩火**,把自己先陷进去。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田甜身子一怔,脸也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忙慌乱地解释,“老大,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对他有感觉……对他……有感觉?

田甜抿了抿嘴,舌尖偷偷触上两瓣唇,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清冷中带着一股忧伤,又好似隐隐透着浓烈的热度……

田甜猛摇头,因为她感冒了,所以脑子烧迷糊了神志不清,所以才会有刚刚那些……回味的举动。田甜做了两个深呼吸,“娇姐,快走几步赶上她们吧。”

老大知道田甜不愿意再谈有关严老师的话题,便也不勉强,只是隐隐地替她担忧,这种看似信誓旦旦的宣战,却正是危险的开始。

老二和老四两个人喝的太高,就算擦着肩路过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都恍若不知,一路爱情买卖着进了宿舍楼,后来老大和田甜走到楼前时,一打眼便瞄见不远处靠着路灯面无表情的男人。

老大心知肚明这严老师来这里是等谁的,便故作轻松对田甜笑了笑,“我突然尿急,就不陪你慢慢走了,先上去了啊。”

田甜一把拉住老大的手,朝男人那边看了看,犹豫一瞬,“我跟你一起上去。”

老大看了眼田甜,“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田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娇姐,我和严老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他也不是来找我的……走,一起回去。”

老大无奈地摇头笑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见田甜坚持,老大便只好妥协,扯上她的手往回走。路过那抹身影时,田甜故意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背后一声轻唤扼住了步子。

老大感觉到田甜脚步的骤停,冲她笑了笑,不由分说地撇下她不管,一路小跑进了楼。田甜满脑子全都是方才那凛冽的“田甜”二字,似乎是浸在零下几度的寒冬里,北风里夹杂着冰雪,从背后呼啸而过。她的故作镇定,与那刀子一样的凌厉,不期而遇。

前方地面,是路灯投射下来的两条影子,一抹窄小,一抹修长,昏黄的光线里,两抹模糊却又分外清晰的漆黑身影,就那么静止着。她却清楚,此时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躁动不安。

终于,田甜看到那抹纤长的黑影慢慢移动,朝着那抹窄小,越靠越近……田甜回身,目光恰好落进男人衬衫敞开的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麦色肌肤在明明灭灭的夜色里,性感到让人发狂。

田甜吞咽口水,缓了缓呼吸,脑海中响起“玩火**”四个字,顿时身子变冷,清醒异常。焚尽体内所有的躁动,田甜稳稳抬头,目光直视却一派清明,笑容灿烂,“严老师,有何贵干?”

严序本来就一直提着一颗心放不下来,以为她病情加重却寻不见人而惴惴不安,但在见到这丫头一身华丽晚礼服外加光彩照人的笑容,尤其是看到此刻她淡定而又冷清的眼眸时,心里莫名地酸痛起来。

他嘲笑自己,鄙视自己,人家根本就是在跟你演戏,你他妈认的什么真!

28 裸模,很生涩

严序并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田甜呼吸一窒,心跳凌乱不堪,赶在自己彻底被勾走魂魄之前,梗了梗脖子,“有屁快放。”

——再美的良辰,都被这大伤风雅的四个字毁于一旦。

寒意攻心,连带着话语里也带进了凛冽的味道,严序冷笑,“你不接我电话,是因为跟哪个男同学玩的太嗨了吧。”陈述句,自负到欠抽的陈述句。

田甜心里一怔,他给她打过电话?刚想跟他解释刚刚太吵了没听见,转念一想,跟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嘴角不屑地一撇,“关你屁事。”

男人的脸色很明显地黑了下来,半晌,他才缓过情绪,扯着嘴角轻蔑地笑,“对,当然关我屁事了,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你,就你这点料,还是不要挑战A大男生的审美极限。”

田甜本不想跟严序斗嘴,昨天到今天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她都一直在心惊肉跳中度过,从她淋雨湿身又**外加重感冒,再到上演类似狗仔与明星的逃命战,再再到今天晚上那群魔乱舞一样的破烂联谊会,现在的她早就疲惫不堪,恨不能一头扎床上睡个昏天暗地。

偏偏就有人不长眼力劲儿到了家,几次三番勾起她的战斗欲,生怕她田甜忘了自己还有个战神的封号,于是田甜小高跟一跺,一脸正色,“严老师,很可能要你失望了,我非但不是滞销货,反而是抢手到脱销,所以跟我玩嗨的不止是一个男生,而是……好多个。

而我不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在,忙,我真的很忙,你这么闲的人可能没办法理解,不过也不怪你,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但是我还是要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跟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打扰我,OK?”

严序说不上那一瞬是什么滋味,心里明明酸到难以承受,却还是强装轻笑,反唇相讥,“嗯,舞会哦,不错。那我也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约会的时候骚扰我,可以吗?”

“没问题!”

“谢谢。”

“不客气!”

“再见。”

“好走不送!”

“……”

“再也不见!”

田甜喘着粗气,孤零零地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孑然,冷寂。她怔怔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背影,心里好像突然变空了,像是满满的心房突然塌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整个人急速而又孤单地下坠,她焦虑,彷徨,不知何时才会跌到底,粉身碎骨。

田甜回身,脚步有些虚浮。他说他……约会?

******

田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

梦里面她梦到自己陷进一片沼泽里,她越想逃出来,却沉得越快,陷得越深。黏湿一点点没过她的脖颈,没过下巴,没过嘴,直到湮没她的鼻孔……窒息,令人抓狂的窒息,她呼吸不能,大脑开始缺氧……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周身一直黏腻着的沼泽消失不见,她落入了一片巨大的空虚中,耳边只是呼呼刮过的风声,狠狠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恍悟,自己正在下落,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她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她的未来,便是跌落谷底,粉身碎骨。

因此她害怕,她恐惧,她尖叫着哭泣,她不要一个人,她不想孤零零地看着他快乐,自己却不管怎么伸手都抓不到他……

他?

田甜惊醒,一身的冷汗。她彻底从梦里醒过来,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等待心跳的平复。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抿紧了唇,她田甜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约会?是跟那个洋娃娃约会?好啊,可以,尽管约你的会泡你的妞,我偏偏就要让你这场恋爱谈得不得安宁……

当天,严序并没有在课堂上见到田甜,讲课间隙,他总是频繁地下意识地朝她的固定座位上瞄,每次迎接着他的都是空落,和难以抚平的酸涩。

会不会感冒还没好,会不会……严序课讲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今天有没有要给同学请假的?”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下面的同学均愣,深明大义的严老师从来不管出勤率,一是因为他的课出勤率高到出奇,二是因为他曾说过,用出勤率来作为考量学生的标准,未免太严苛太死板。

严序见众人静默不语,便只好点点花名册,“上了这么长时间的课,从来没点过名,今儿个天好,点一次,没来的,期中考试就不用来了。”

底下同学笑成一片,更聒噪成一片,头一次见有老师因为天儿好而点名的,不过他这笑面虎隐藏的倒真不赖,一次缺课就作废期中成绩,狠,毒。不过再转念想,他的课还能有逃的,真是脑袋烧了。

严序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再给一次机会,有要请假的,生病了还是怎么了,理由给我找的充分一点。”

这么一说,还真有几个男生稀稀拉拉地举手,室友感冒了拉肚子了在寝室里爬不起来了各种理由悉数上阵,严序轻笑着点点头,窝寝室里打DOTA呢吧。

319的老二和老四也想举手帮田甜请假,结果被老大拦住,“田甜不是愿撒谎的人。”两人悻悻收手,将信将疑,“可是……期中成绩作废怎么办?”

老大轻笑,“看田甜的造化了呗,你们瞎操的什么心。”说罢她拿出手机给田甜发短信,“或许,你陷进去也挺好。”

候在高年级画室门口的田甜一脸惊悚,陷进去?她怎么最近跟这个“陷”字过不去,睁眼闭眼都是陷,沉陷,沦陷……沼泽和空洞的梦魇呼啦一下袭过脑,田甜愤怒着啪嗒啪嗒回短信,“娇姐,我是绝对不会陷进去的,绝对!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不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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