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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何处问多情(130)

清晨的天空,阴霾低沉,号角声连绵,吹动了旌旗数里,扬起了寒甲铁衣,与易清鸿的战役,就待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某狼的《人间何处问多情》和《冤家易解布一截》同时入围悦读记征文比赛总决赛,跪求大家的票票,多情文在倒数第十三的位置,冤家在倒数第一的位置,点勾,然后确认即可,无限狼吻送上PS:可以两文同时投,要全部勾上,再确定,如果勾一个确定再勾一个,就不能投了,切记切记……

131

131、对阵“梁墨” 短兵相接 ...

旗帜如云,遮掩了天空中难得的一丝晴色;银甲寒光,胜过了朝霞中的耀眼;利刃点点,刺的人眼睁不开。

战场上行军的脚步,踏开了点点黄沙,在空气中飘散着,朦胧了天色,在朝霞中,仿佛是浅浅的红。

“红云”的反击,公主与将军壮烈的为复辟而战,已然成为了人人口中传诵的故事,带来了无数敬仰的目光,也带来了全然的忠诚。

对面,“梁墨”二皇子战死,都城被风翊扬所占,于他们而言,国已不国家已不家,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壮烈,也奉献给了易清鸿,他们不能输。

天空的上方,传来凄厉的叫声,黑压压的秃鹫盘旋着,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断徘徊汇聚。

我在车中,身边被一群士兵围护着,车窗外,清晰可见赫连云崖的身影,最前方大氅飞扬,横枪立马的人,正是风翊扬。

一战之后,生死立决,再无可躲藏隐忍的机会,我没有想过要躲,也没有想过在度被他送走。

这是我与他,第一次并肩上战场吧?

也是我与易清鸿,第一度真正的交锋。

一年以来,积蓄着实力,让自己成长,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他合格的对手,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长久的期待竟带不来喜悦。

远望对面,只见“梁墨”偌大的黑色铁甲阵中,将旗飘摇,人影憧憧肃杀漫天,却不见那个青色的人影。

也是,他是文官,纵有天才之资,却不能驭马沙场。

极目远眺中,依稀能看到一顶车帐,被藤盾钢甲保护着,巍巍矗在正中。

有缘相会,无缘相见,欠一声多谢,难抵杀气冲天。

我平视着窗外,默默等待着,心中再无任何杂念,国仇当前,满腔豪情尽皆融入在这十数万大军营中。

耳边,鼓声敲打,闷响,一下、一下……

声音渐急,渐如马蹄疾驰,又如暴雨顷刻乍落,再然后已是连成了片,不知是“红云”军中的,还是“梁墨”军中的。

战马,在不耐的打着响鼻,四蹄急跺,马上的战士控制着身下的马,眼中的战意却早逼红了双瞳。

战鼓忽歇,平原上刹那静悄悄的。

“杀……”先是小小的声音,不知从那个人的口中喊出,在无声的战场上一闪即没。

短暂的死寂,沉默

“杀!!!”

几是同时,双方的阵营爆发出撼山的怒吼,马蹄踏落尘埃,溅起激情直冲云霄,朝着对方的阵营而去。

当脚步踏下,是地动山摇的力量,数十万誓死无悔的豪情,都为了家国一战,都为了最后封妻荫子的而博。

“梁墨”的士兵铠甲黑铁铸就,远望着,就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马背上铁甲在跃动间拍打着节奏,呼唤着身后的卫士跟随着,冲向对面。

两军交锋,犹如两个海浪峰头的对撞,发出砰然巨响,两种颜色在冲击,融合,互相渗透,然后开始了长时间的角斗。

风翊扬依然端坐在马上,大氅在身后飞扬,他身姿如枪笔直挺立,散发着淡定的气息。

也只有他,能够在这样的疯狂中不被左右,不被淹没,因为他始终是战争的主导者,真正天下闻名的战将。

闷响,是铁甲肉身相撞后的回荡,无数人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搏斗着,双方的前锋营在中间地段开始纠缠,争夺着初始的主动。

风翊扬的手高高抬了起来,身后的弩车发出机簧的崩声,飞蝗如雨,朝着敌人的阵地弹射飞去。

天空,被黑色掩盖,弩箭飞过的厉啸,前方的喊杀,身后震耳欲聋鼓声,砸在心坎之上,疾快……

这一次双方的交战,用的都是重盔重甲,就连马匹身上都是盔甲布满,大家都是指望以力量取得优势,舍弃了轻快灵巧的弓箭而架起了三百步射程重弩,都是为了能够尽量射穿敌人的阵营。

对面,亦是同样弩箭飞射,箭身入体,带着强大的力量,直直的钉进地面……

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的有人补上,黄沙飞舞,箭雨漫天,倒下的身体堆积着,用最后的力量成为阻挡敌人的墙。

僵持的状态一直在延续,谁也没能真正占据上风,或者说,这不过是双方试探对方,真正的大战还未曾开始。

哥哥回头,那鬼面幽魂的面具后,一闪而过的温柔中,蕴着豪情万丈。

只一眼,与我撩起车帘后的目光对视,又很快的转了回去。

心跳,竟比身后的鼓声,更加的激烈。

他,要出战了……

枪柄轻磕马背,他行上前数步,朗声开言,直入云霄,“‘红云’风翊扬,请战对方主将!”

一语落地,对方的阵营明显有片刻的凝滞,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前锋营的停顿,就是这瞬间的停顿,“红云”的将士终于打破了僵局,银色的波浪彻底碎裂了黑色的狂潮,黑色在后退,在渐渐的被吞噬,终究成为地上黄沙的陪衬。

仅凭一句话,就能改变场中局势的人;仅靠一声就能震慑对面无数人马的人,当世除了他,又还有谁?

“‘红云’风翊扬,请战‘梁墨’主将……”又是一声,比不了初始的惊诧,却更震撼。

疯狂的杀戮忽然停止,场中的“红云”将士握着武器,面前倒着无数“梁墨”士兵,前锋营的将士面对着远方黑压压的人群,异口同声,“‘红云’风翊扬,请战‘梁墨’主将!!!”

“‘红云’风翊扬,请战‘梁墨’主将!!!”

“‘红云’风翊扬,请战‘梁墨’主将!!!”

同样的吼声,从前锋营传开,再之后,便是整个‘红云’阵营的叫喊,吼声喊开了天上的云层,投射下金色光芒。

声浪传开,一阵阵的,‘红云’将士的情绪在激昂,我轻轻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飞快跳动着的心。

“梁墨”再不派人出战,只怕军心就散了;若是出战,谁又是风翊扬的敌手,军心还是溃散。

翊扬,兵法之道,谁人能出你其右?

我能看懂,那对面的易清鸿呢?他会看不懂吗,他又会如何应对?

“红云”将士的挑衅之后,对方依然是静默,完全死寂的静默,只有呼呼的风,刮过……

天上的秃鹫,更多了,啊啊的叫声很是刺耳。

就在这片刻的沉寂之后,对面后方的阵营中,那沉默了许久的战鼓声又一度响起,比之刚才的鼓声,更加的有力,更加的响彻。

我心头微抽,眉头拧了起来,几是同时,低低的叹了句,“好。”

赞的,是易清鸿的心智;赞的是他应变之快;更赞的是一向为文臣的他,在此刻竟也有如此决断。

全鼓响,是总攻的讯号,他完全无视了风翊扬的挑衅,避开了自己手下无人是风翊扬对手的尴尬,更躲开了动摇军心的场面。

总攻,数十万人马全线压上,初始前锋营的劣势根本不算什么了,他的人马超越了“红云”大军,只靠这一下,他便已是重新夺回了上风。

拼,以人力抗衡,虽未必输,却绝非上策。

“梁墨”兵马,以装备精良,坚兵盾甲闻名,若与其力拼,颇有些不智。

强大的兵阵开始行进,不是方才那种突杀的速度,而是移山填海的壮阔,盖遍了全部的视野,一个列阵,又一个列阵,铁甲接着铁甲,钢盾连着刚盾,放眼无边。

这样的攻势,大面积的围堵,即便攻陷一阵,其他阵营依然可以继续,而进攻者,杀破一阵,下面等待着,还是同样的铁甲阵营。

这样下去,消耗的只会是自己的实力,此刻我们面对的,就像是由无数人身铁衣构成的巨大盾阵,而这个盾阵一旦靠近,就会成为攻击的利器。

突击,拼杀,都是行不通的,似乎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硬碰硬,而这恰恰是我们的弱势。

铁盾阵营在推进,脚步声踩着大地,我似乎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车身发出细细的咯吱咯吱声。

手,有些许酸麻,这才恍惚发现,自己保持着掀帘的姿势已许久了。

望着阵前的人影,那身姿依然俊秀挺直,身边副将数人,习惯的将询问的眼神投射向了他。

发丝轻扬,阳光撒落脚下,他悄悄的抬起了手腕。

身边的人,同时脸色一变,有些古怪,却很快的顺从点头。

清脆的响声从营阵后方传出,金属摩擦着,很快,很急促。

鸣金,收兵……

这就是风翊扬在面对铁甲阵时的抉择,而这,也是我方才唯一想到的办法。

人马在快速有序的后撤,我的马车骨碌碌滚动着车轮,在大军中不疾不徐的驰着,身边,风翊扬的马敲着地面,伴随着我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