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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95)+番外

彭小飞了解庆娣xing格,知道不可行,于是圆场说:“这个晚点谈,附近找个地方先吃饭。”

忙了大半日都有些累了,又有庆娣qíng绪崩溃的cha曲,周钧没奈何,只得招呼人各作整理。庆娣换好衣服,见谭圆圆坐在一旁神qíng诡异,不由奇怪。

谭圆圆暗示地向外面甩头,说:“那个秦处,如果我没认错的话, 就是我们家和旭的顶头上司。刚才只顾着看你拍照,没注意他也在。彭小飞怎么会认识他?”

谭圆圆未来小家在四九城也算小有实力,她男朋友程旭一毕业就进了发改委,虽说只是个小科员,但也是 无数人羡慕的好单位。可即使发改委绰号叫“小朝廷”,四九城这么大,一块砖头也不知砸昏多少个“长”。以彭小飞的背景,认识些许小官僚何足为奇?

庆娣纳闷,“程旭的单位同事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

谭圆圆yù言又止,瞟一眼正在整理工具的冯少航助手,掩饰地拨拨耳边短发,“先不说这个,晚上我打电话和你讲八卦。”

吃饭时,听得周钧一gān人相约饭后去三里屯,庆娣敬谢不敏,借口和谭圆圆另有安排。若有深意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庆娣敏感地回头,邻座的秦晟对她微笑,不疾不徐地说:“时尚行业善于jiāo际,广结人缘,决定了能走多远。”

指导xing的语气让庆娣失笑,“可能您不太清楚,我只是玩票xing质。”北漂到这里,人才济济,无论是谁,莫不感觉那种密实的沉重的压力,她不可能转移梦想,挑战一个不熟悉的行业。

秦晟做个了解的表qíng,不再多说。

回家后不一会,谭圆圆电话追来,庆娣刚洗完头,抱怨说:“我这把头发算是被冯少航给毁了,好想剪了它。”

“去我常去那家店,手艺不错。”聊了两名闲话,谭圆圆问:“送你回去的路上,彭小飞没说怎么和秦处认识的?”

“没有,关心这个做什么?”尚在读博立志要进金属研究所的技术宅谭圆圆今天居然八卦细胞沸腾,实在令庆娣好奇。

“传说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面前,还一起吃饭,能不让人激动吗?满四九城,不到三十升正处,今年准备升副厅,高帅有才的能有几个?这就不说了,庆娣,你知道他爹是谁?秦伯远。”

名字听来有些熟悉感。

“这也就不说了,你知道他爷爷是谁?”

圆圆说的那个名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庆娣张大嘴。

“长房嫡孙,根正苗红。”谭圆圆斩钉截铁地总结。

庆娣莞尔,“说得像封建大家庭一样。”

“能有差?这些人不就和旧时一样,人生路从出生就被安排好,按部就班一级级上去,不知不觉就是我们将来要仰望的大人物了。不光这个,感qíng婚姻也和古时候一样,讲究个门当户对。你知道他前妻是什么人家?”

为了配合圆圆的兴奋,庆娣听了那名字,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我们家程旭还见过的,说那女的长相周正,一身贵气。可惜了……去年协议离婚,据说两人xing格不合,但背地里传得风言风语的,”谭圆圆刻意压低嗓门,“都说是帽子绿了。反正他前妻没半年就再嫁,他倒还一直单着。我真想不通,才貌家世都是拔尖的了,怎么还会有女人嫌弃,难道是……”

听见谭圆圆惊骇地抽口冷气,庆娣捂着听筒笑个不停。从点到面,可见理科生放shexing思维的qiáng大,也说明八卦因子根植在每个女人大脑皮层里,只有深浅不同的差别。

“你这话可没有数据支持。”

“那不行,我要真去做实验了,我家程旭会哭得水漫紫禁城。”谭圆圆说得像真的似的。“心qíng好了?居然会取笑我了。”

庆娣嗯一声,静静持着听筒,谭圆圆在那头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一个女人一辈子能遇见一个深爱的人,能深爱一场,无论结果好坏,都是极幸运的。”

“你家程旭不挺好的,百依百顺。”

“不是百依百顺这优点,我何苦去忍受他妈那刁难的眼光。我总在想,如果就这样结婚,会不会怀有遗憾。没有爱qíng只有感qíng的婚姻,能不能经受日月的考验。”

“你想太多了,爱qíng不就是感qíng的一种?久了沉淀为感qíng亲qíng,你不过是节省了中间那一步。”

谭圆圆扑哧一笑,“本来还想安慰你的,反过来被 你安慰了。”

圆圆处事向来果断利落,听见她笑,庆娣释怀,“别想太多,无论什么感qíng,能让你有幸福感就行。”

“你呢?你现在呢?”谭圆圆迟疑地问。

“还好,我想考研成绩满意,复试顺利,我会很幸福

第 76 章

而他,他的幸福,从她离开那天,一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压迫感和深沉的忧郁,每每在清晨,迎接第一缕曙光时到来。

分手初期,他万分不理解她的决定。诚然他是有错在先,以为大局底定结婚在即,又因为忙,忽略了太多jīng神的jiāo流。他对自己那些圆融手段也有些不齿,但责任在身的堂皇借口,让他轻易地原谅了自己,并且甚至对庆娣的出走怀有些许愤怒。

他想两人既然在一起,有矛盾自然是共同寻求解决矛盾的方法,何至于不告而别?这是她对感qíng负责的态度?

在寻去四九城之后,她避而不见时,姜尚尧有几分负气,可临走那刻,突然锥心地意识到,她并不是单纯地钻牛角尖。她是认真的。

一直以来,被她温柔的表象迷惑,初期他怀着行旅于荒原终于发现一抹微光的兴奋与渴切靠近,后期习惯了那温暖,逐渐忘怀温柔的火焰燃烧的正是她心中的爱。

所以她才在爱火渐微成余烬的最后,那样心碎地看着他,说:“你懂爱吗?你不懂,你只是享受。”

姜尚尧埋脸于掌心,以绵长的呼吸平复胸中绞痛。脚下打瞌睡的福头支楞起耳朵,站起来低呜了一声,用鼻子顶了顶他的膝盖。

除夕的夜,他吃完团年饭躲避来矿场,楼下值班室麻将声声,窗外黑沉天幕飘下闻山今年第二场雪,小屋里分外清冷。

突然间pào仗声大作,已值午夜。两年前的此刻,他俩以一个足以窒息的深吻迎接新年。而今……

姜尚尧怔怔听了一会,直到只剩零星的噼啪,他拿起桌上一把满是狗牙印的牛角梳递给福头,“今天过节,奖励你,只准咬十分钟。”

看福头两爪捧着娘亲的梳子喜悦地开啃,他发噱不止。转身面向桌上的电脑,想起当下和福头差不多的处境,笑意减淡,无限伤怀。

自从知道她改了笔名,他顺着沈昕迪的名字一路摸索到她博客。从她开博的第一天第一篇,一页页往前翻阅。

她的新博从一年多前开始记录,讲她收到一笔几百块的稿酬顿解燃眉之急,讲她在学院偶遇明星,有生活琐事,也有影评书评。他最关注的是她搬家后的内容,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她和周钧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关系,可是看见那些居家的图片,仍令他悒郁。

但不论哪一篇,都能在字里行间读出那股竭力向上的jīng神气,他能感到她在努力地发掘快乐,由此更加心疼。

这种心qíng,仿若冶家山监狱的那段岁月,迫切地需要了解一个人,了解她的生活,纵然只是侧面,也能令自己不那么像被孤立于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最近的一篇,是她发表没多久的小说,讲述面临失业困境的母亲和反叛期的女儿之间的碰撞。她写那个母亲过度的责任心衍变为一种激烈的控制yù望,她说“爱中不可或缺的要素叫做‘尊重’”,维护对方人格的独立xing,以对等的目光看待爱的人,而不视之为依附自己的存在,这才是成熟的爱。

姜尚尧点烟的手微微抖震。窗外传来一声破空的锐鸣,一道烟火在不远处的半空绽开,小屋一明一暗,如同心中火花。

庆娣。庆娣。

他拨出她远在他乡的手机号,想起她的决绝,又沮丧地按掉。移目向窗外无边暗夜,长久后他合上疲惫的眼睛,一张张记忆深刻的脸孔从脑海中浮起,那窒息感像抵在后背的冷刃,bī迫他孤身前行,并且怀着绞痛的心继续活下去。

年初四上午,姜尚尧与焦化公司副总一行拜会能源集团傅可为,小聚之后送了其他人离开,他折向沿湖路。

在省委大院七号楼小院门前等待片刻,他拨通手机,翟智接起就作悔悟状:“我也才出门没多久,正想给你电话,今天有贵客要接待,那事改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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