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1074)

说罢，曹爽便挥动马鞭向东而去，司马昭则策马西行，两人时不时对准着自己的猎物张弓搭箭。此时的曹爽因为打猎的兴致，而暂时抛却了邓飏不断在自己耳边提及的征伐巴蜀一事，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司马昭，正对准着他拉满了弓弦……

几乎在司马昭松开弓弦的同时，一直盘踞在树枝上的一条花斑毒蛇也瞅准了攻击曹爽的时机，跃起身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曹爽的脖子张开了自己沾染剧毒的獠牙……

当曹爽回过神时，惊讶的看到司马昭居然拿弓箭瞄准着自己，吓得他瞬间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连声大呼：

“子上，你要干什么！”

然而司马昭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毫不犹豫的松开了自己手中绷紧至极限的弓弦，只听“嗖”的一声，羽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了过去，曹爽因为过分恐惧而立刻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曹爽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有被割开皮肉的感觉，这时他试着睁开自己的双眼，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发现果然没有受伤之处。

此时，扭过头的曹爽注意到自己身旁的树干之上，有一条仍旧在扭曲身体拼命挣扎的毒蛇，被司马昭所射出的羽箭死死的钉在上面。

“大将军，您受惊了……”

司马昭跨下马背快步跑到了曹爽的跟前查看他的情况，并解释了自己方才的行为：

“在下不放心您一个人孤身进入丛林，所以才会尾随其后，恰好此时看到了这条毒蛇打算对您做出不利之举，又怕贸然出声叫您会刺激这条毒蛇，从而威胁您的安全，所以才会选择在它还没有行动之时将它射杀，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大将军恕罪。”

方才缓过神来的曹爽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当他知道司马昭之所以拿羽箭对着自己是为了救自己的时候，他心里的怒气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子上说的哪里话，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我堂堂一国的大将军就要死在这条区区的毒蛇手上了，本侯应该向你道谢才是啊……”

对于曹爽的感激，司马昭显得受之有愧，随即又问道：

“大将军今日似乎有心事，否则怎么会连这条毒蛇都没有察觉到呢？”

曹爽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洞察力弱，经由司马昭这番话的提醒他又想起了邓飏对自己总提的那件事，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哎，不瞒你说，邓尚书劝我这个时候应当整饬兵力征伐巴蜀，可是巴蜀当年就连我父亲都没有能够在伐蜀的战役当中讨得便宜，如今虽然最麻烦的诸葛亮已不在人世，但我毕竟刚刚经历过了对吴战争的失败，反而让司马……”

说到这里曹爽不得不顾及到司马懿司马昭之间的父子关系，所以立刻收住了自己的话，不过司马昭却对这个貌似敏感的问题并不在意，反而主动接着曹爽的话说了下去：

“的确，此次破解吴蜀合纵的功劳是被司马懿窃取了，使得他在战后大为瞩目，若不是他的话，恐怕曹彦大人早已经通过此战替您树立威信了。”

对于司马昭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遮掩说出这样的话，曹爽深感意外，但令他更加意外的还在后面，司马昭对他分析了眼下伐蜀的情势利弊：

“若是在结束了襄樊战争后，您在短时间内立刻发动伐蜀战争，那么的确是不理智的，因为当时正是司马懿战功影响力最大的时候，但如今已时隔一年有余，这一年多整个魏国没有经历过战事，对外也处于平和的状态，尽管司马懿御吴有功这件事的影响力仍有余温，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避免的。”

“哦？”

司马昭的话引起了曹爽的注意，他很好奇这个不惜背叛父亲和家族的男子到底会想出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

“子上若有高论，不妨说说看……”

此时司马昭提示曹爽说：

“大将军可还曾记得，从东路北上进犯我淮南之地的吴军吗？他们虽然被王凌和孙礼击退了，但是诸葛恪仍旧统领数万大军屯守舒县，意图以此为跳板随时发起战略反扑，为此车骑将军王凌曾再三向您和朝廷陈明厉害，希望由他派兵去将诸葛恪赶出魏境，解除边境隐患。”

（四）

这件事由于王凌再三上书而没有被曹爽批准，所以给曹爽造成了很深的印象：

“嗯，是有这么回事，可这与司马懿以及伐蜀有什么关联呢？”

明眼人一听就会明白司马昭的意思，可曹爽却不想凭借猜测来断言司马昭的想法，他希望司马昭能够亲口说出来，对于这一点司马昭也是心领神会，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最后一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