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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105)

前头还夸他家世贵重,是四世三公之家,转头就说四世三公只是过去的辉煌,袁家的门第会断送在他袁绍的手上?

袁绍尚来不及生气,就在紧接着的一句上看到“袁基”这个名字,心头突突乱跳。

时人皆知袁绍、袁术乃顶级世家袁氏这一代的掌舵者,却不知道在袁氏嫡系几十人被董卓诛杀干净之前,袁家本枝人才济济。其中最具才名,最富盛名的乃是他二人的嫡长兄,年纪轻轻就已位列九卿的太仆袁基。

袁家作为世家大族之首,门生故吏遍布,他与袁术能将势力发展至今,少不得家族的蒙荫。若非袁家嫡枝几乎被董卓杀了个干干净净,他与袁术不至于亲族凋零;可同样的,若非袁家嫡族尽死,这份蒙荫未必能完完整整地落在他与袁术身上。

思及此,袁绍心头一颤,握着帛书的手蓦然缩紧。

上面所写的这两句话,表面上是说他袁绍徒有其名,提及袁基不过是顺口,以袁基的英才反衬他的不堪。

可结合“卧雪”这一典故,袁绍总觉得这几句话仿佛在影射着什么。

袁绍僵硬地往下看,待看到“殷殷族亲,无一人相顾;累累白骨,无一人来收”之时,他忽觉大恸,一口淤血倏然涌入喉口。

旁人都因为袁家的惨案而对袁绍兄弟报以同情,更恨董卓残暴不仁,却鲜少有人想到:当初袁基、袁隗等袁家主干被董卓杀死,只是因为袁绍兄弟不顾留在洛阳的亲族,高调地打起征讨董卓的旗帜,驳回董卓商谈的请书,致使董卓恼羞成怒,诛杀袁氏全族泄愤。

可即便旁人多是同情,从未指责过他们兄弟二人,袁绍仍时常在午夜梦回之际,梦见惨死的族人站在楣前,质问他与袁术:当初他们合全族之力,送他二人逃亡,己身犯险留下,守卫族人与族中基业——为何他二人不顾族亲,在未曾知会宗族的情况下,擅自以袁氏的名义,征集天下豪杰征讨董卓?

先前与袁绍共同埋汰曹操的幕僚见袁绍神色不对,小声地询问:“大将军,曹操派人送来的这封密信可有不妥?”

袁绍从混乱的心绪中回神,经幕僚这么一提,他才恍然意识到——他送给曹操的檄文也是这般剜肉刻骨,拿曹操的软肋添油加醋,将那些令人痛心的事件全部阴谋化,给曹操定罪,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有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方才知道那一刀疼不疼,究竟有多疼。

这封密信甚至没有直接论罪,直接把袁基等袁家嫡枝的死归结在他的身上,而是用一种惋惜而平静的口吻,缓慢而隐晦地提出质疑。

只是这种程度,袁绍便已觉得心如刀割,怒气上涌,真正被抹黑归罪的曹操,又是以何种心态应对他送出的那篇檄文?

已经与发小形同陌路的袁绍,在时隔多年后第一次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却是因为一篇令他不快的檄文引出的共情。

袁绍心不在焉地回应了幕僚的关切,继续往下看,好不容易挨过剩下的明褒暗贬与“感叹”,挨过看似劝他回头是岸,实则每一句话都莫名使人膈应,令他拳头发硬的谏言后,终于来到了丧尽天良的第四部 分。

“绍谋而未决,实为脑仁缺损所致。昔日司空(曹操)与绍有旧,知绍卤门不足,与常人有异,遂照拂之。未料绍虽愚钝,却精于惹事之道。时有昏(婚)礼,绍心羡之,取牛粪揾于面部,混入礼仗中,欲窃新妇为自己梳理昏髻,以身相代……”

“胡说八道!通篇胡言乱语!这究竟是何人所作,简直不知所谓、有辱斯文!”

这一句句的哪有一个字是人话!?前边拿“好谋无断”说事,用以羞辱他也便罢了,后面那几句是什么鬼?就这狗屁倒灶的东西,还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得煞有其事,写这封文书的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袁绍气得胸闷窒息。什么物伤其类,感同身受,与曹操的“惺惺相惜”——因为换位思考而产生的恻隐之心,全部在这一刻化作飞灰。

在幕僚眼中,袁绍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惆怅,一会儿正怔忡,又时不时地露出激愤之色,着实古怪的很。

他对曹操送来的这份密信无比好奇,可当他旁敲侧击地询问,袁绍却是讳莫如深,不愿透露分毫。

大部分幕僚都明哲保身,在知道密信有异后,杵在原地当摆件,不去触袁绍的霉头。

唯独田丰性子急,近几个月又因为袁绍的谋事不决而五内俱焚。此时见袁绍因为曹操的一封密信就陷入自己的情绪,把他们这些谋士,把今日的讨曹会议视若无物,他忍耐了许久,终究忍不住犯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