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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194)

论姻亲关系,怎么想崔琰都应该站在曹植那边,不可能支持自己。

若说他是存了两边讨好的心思,其实也是不可能的。一来从古至今,要么不插手从龙之功,要么便在最可能的一方押宝,从来没有两边讨好的可能,两边讨好的结果只会是只会两边都结仇。二来,以崔琰的脾性,也确实做不出这种事。不管怎么想,崔琰支持自己确实是可能因为自己占了“嫡长”的名头。

得出这个结论,曹丕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好在他到底记得郑平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征纳门客,而是公事之余将自己关在家中,日以继夜地抄书。

大约抄了小半个月,突然传来曹操病重的消息。

第113章 狂士楚歌

尽管曹操的身体大不如前,又因为常年征战留下许多暗伤,可他素来比旁人强壮,极少生病,在众人眼中极其康健,常让人忘记他已耳顺之年,寿数无多。

直到得到曹操重病的消息,曹丕才意识到在他心中如山般伟岸的父亲早已不年轻。一刹那,他心中似乎转过许多念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他立即安顿好手头的事,前往丞相府。

一路无言,步伐匆匆,纷乱的思绪忽而回溯过往,忽而无序扩散。他想起郑平前几日让他“静心等待”的提议,不由惊疑未定。

郑平让他闲事莫管,抄完三玄再去找他……如今他正好抄完了其中之二,只差《南华经》的最后八个篇章。这个时候爆出曹操病重的事,到底是巧合,还是……

曹丕立马停止毫无依据的猜测,将所有心思放入腹中。

他被仆从迎入内院,正好在石道交界处遇上郑平。

此时并非寒暄询问的时机,他只与郑平公式化地招呼了一声,别的一概未提。他与郑平解了佩剑,先后进入曹操的卧房,见曹操躺在榻上,神智清醒,并不见重病之态,可精神头确实比上回见的时候要差一些。

曹丕上前行礼问候。因为拿不准曹操同时召他与郑平过来的用意,他自制而拘谨,哪怕是关怀的话也不敢全数倒出,只怕有一句半句不妥,引来曹操多想。

曹丕的矫饰之态,曹操如何不知。

不管心中如何做想,他未予说破,仅与曹丕说了几句,便转向进门以来除了执礼,就再无其他言行的郑平,喟然道:“先前正平还道孤如老牛撒蹄,操劳耕田,未曾想只月余的功夫,孤连撒蹄都不能了。”

见曹丕露出异色,他握住曹丕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道,

“老骥伏枥,却已无驰骋之能,竟是妄想……”

郑平道:“丞相年事已高,兼之征战多年,暗伤无数,本就好似一根老旧而紧绷的弓弦,随时有断的可能。前些时日遇刺伤了元气,受外邪侵害,丞相又未曾好好修养便投入公务,如若盛满铁石的破碎布囊,被利刃开了一道细窄的缺口,未经修补,不断往里头竭力装填物什,迟早有破碎的一日。”

若是旁人,在尽握权势,无人敢忤,仿佛整个世界都唾手可得——却敌不过衰老与病弱时,听到郑平这段话难保不会恼羞成怒。

即便是曹操,也不敢保证——若是再早个几天,他会不会因为郑平的陈述之言而勃然大怒,不顾局势与其他外因,将人就地格杀。

一时之差,一念之差。

曹操沉疴多日,已然经历过精力如潮水般消退的恐慌,被虚弱与体衰掌控不甘。他也曾生出极端的念头,但此时此刻,对郑平不中听的话,他没有任何恼意与迁怒,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时移俗易,唯有正平一如既往,未有分毫改变。除了你,又有谁敢与孤直言——告诉孤年事已高,时日无多?”

郑平神色未变,曹操这句看似寻常感慨的话让他略提起心神。他没有顺着曹操的意思往下接,只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

“丞相未免太过看得起衡,若衡当真‘一如既往’,昔日裸衣击鼓时,便已丧命于城下。”

站在榻边的曹丕心惊肉跳地旁观曹操与郑平的你来我往,不多时,手心已冒出许多薄汗,尽是为郑平所捏。

他察觉到门外的诡异寂静。结合曹操的身体状况与所说的话,曹丕知道此刻院中与堂后势必埋伏了无数刀斧手,伺机而动,等候曹操发令。

曹丕想起身悄然察看,可他的手一直被曹操捉着,无法起身,甚至受到无声警告,不被允许发言。

他相信以郑平的敏锐,势必也意识到潜藏在暗处的危机。哪怕郑平全然似若未觉,也定如走独木桥那般,谨慎而稳妥。

想是这样想,然而曹丕万万没有想到,郑平对曹操的态度竟然还是原来的态度,非但没有避其锋芒,还有什么说什么,不留一点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