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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5)

“事关祖辈之事,不敢造次。”

得到郑平的保证,县尉捋了把粗糙的长胡,郑重道:“那便一齐记在案中。”

郑平躬身一揖:“有劳县尉。听闻县尉喜好马酒,衡恰巧得一酒方,改日带来请君鉴品。”

县尉继续摸长胡:“……祢处士客气了。”

他倒不会把郑平的客套话当真,只想早点把这尊麻烦送走。

若是郑平真的送酒过来,他反而会更加惶恐:公事倒也罢了。和“许都公敌”表现出有私交的模样,岂非嫌自己活得太长?

县尉依旧视“祢衡”为猛兽,觉得他傲然自矜的模样十分碍眼,可县尉心中不免升出另一个奇怪的想法——

今天的祢衡,行事作风似乎没有那么讨人嫌?

不等县尉想出个所以然,郑平已飘然离去,去前还留下一句狂语:

“今日县尉之面色,倒和堂外的大鼓如出一辙。下回若有人上门诉事,不如取了棒槌往县尉脸上敲,定然鼓声震天。”

县尉:……

得了,还是那个祢衡。

临别前被揶揄了一通,县尉却意外的并不怎么生气。

大概是祢衡从前劣迹斑斑,气人的事迹太多,刚才的揶揄之言就好像毛毛雨,不痛不痒,反而让他……神清气爽。

——没被用更难听的话变着花样辱骂,真是太好了(doge)。

县尉叫来佐官整理案卷,自己走到后堂,朝坐案之人行礼。

“让侍中、长令久候。”

坐在下首的县令不好先行回话,他小心地看向上座的青年,小心地开口:

“令君……”

穿着一袭秋时朝服,更衬得面容如玉的青年星眸微抬,正是侍中荀彧。

第3章 狂士楚歌

即便是面对俸禄不足二百石的微末县官,荀彧亦不曾有任何轻慢之色,语气平和而雅淳:

“今日之来意,方才已如数告知二位。二位公务繁忙,彧不便多扰,先走一步。”

说完,敛衽欲起。

县令连忙站起身,与县尉一同避退行礼:

“恭送令君(侍中)。”

在低头行礼的时候,县尉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还未离开的荀彧道:

“厚颜请侍中留步。今日有一事,不知如何衡定,恳请侍中支招……”

荀彧依言停下:“愿闻其详。”

县尉便将祢衡的事完整地说了一遍。

尽管祢衡在登记案牍之前另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有足够的分量让县尉“秉公执法”。可县尉自知官职低微,顶上不管哪个官员跺一跺脚,他都心惊胆战,又怎么敢冒着得罪曹操的风险彻查此案。

之前为了打发“瘟神”,他答应得飞快,此时想来却有些许后悔,不得不鼓起勇气,向荀彧打听风声。

荀彧听完县尉的话,眉峰逐渐聚拢,如同一副因为滴了水而洇开的山水墨画:“竟有此事?”

县尉本就有几分忐忑的心思,见荀彧皱眉,立马想岔了,以为荀彧对他接下祢衡报案的行为存有不满。

仔细一想,祢衡以前也对荀彧喷过“毒液”。荀彧出身名族,年少有为,却被祢衡说成“只有一张脸好看”,这样的贬损,对于重视名望的名臣士子而言无异于对面吐沫,换个脾气差的,都能当场一剑把祢衡戳死。

县尉怕自己无意中因为祢衡的事得罪荀彧,立即撇清干系:“祢生言语无状,迟早有这么一遭。只是下官负责城中治安,若不理会祢生的申诉,恐怕说不过去……”

荀彧何等通透,只一眼便知自己方才的表现让县尉误会了。

他没有急着替自己解释,只郑重肃容道:

“据法不阿,更不移于情。法者,不因人而异,不因时而改。无论祢处士是怎样的人,是否被他人所喜——平白遭此灾祸,蒙受不公之事,便是不该。县尉能一视同仁,为他申冤做主,正是公义之举。”

县尉羞愧得红了脸,明白自己错估了君子的胸襟,一拜再拜,嗫嚅道:“得侍中此言,下官羞愧难当。觍着老脸再问一句,昨日祢生击鼓辱骂司空……”

荀彧制止县尉的歉礼,抚慰道:“二事不可混为一谈。不管司空对祢处士有何看法,对于此事,皆不过‘秉公执法’四个字罢了。县尉只需谨记职责,恪公守纪,绝不会得司空怪罪。”

郑平不知道府衙的后堂正有一个“自己”得罪过的大佬在帮“自己”说话。他走出府衙后,没有叫车,而是打着“摸索地图”的心思,散步似的往东城走。

刚才在府衙的小小发作,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本就没指望能一口气说服那位胆小怕事的县尉,让他为自己尽心竭力。

但他把握着分寸,放饵给县尉咬。最后那句不轻不重的揶揄,既不会让县尉真的恼羞成怒,又给他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