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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205)

“算了吧,你床上都是饼干渣子。”迟骋翻身上了对面的床。

郭一鸣上床之前往陶淮南这边看了看,见他眼睛闭着眼睛像是睡得挺香,跟迟骋说:“迟哥,你是不是对淮南太凶了,他好像挺怕你。”

“他?”迟骋已经躺下了,说,“他谁都不怕。”

“我怎么不怕?”陶淮南突然开口出声,把郭一鸣吓了一跳,陶淮南笑了下说,“我最怕你。”

“你可算了吧,”迟骋倒是丝毫不意外,连眼睛都没睁,“你怕过什么。”

第二天一早陶淮南听见迟骋下床的声音,自己坐了起来。

迟骋把他抱了下去,陶淮南胳膊在他肩膀上搭了一下。刚起来身上还带着从被窝里带出来的没散尽的热乎气儿,暖融融的。

两人之间没什么交流,陶淮南跟在迟骋后面洗漱洗头,用迟骋的毛巾擦了头发。

陶淮南身上衣服再穿都第三天了,他嘴上不说,心里嫌弃坏了。

“小哥给我套衣服换换,行么?”陶淮南挨在迟骋旁边,小声问着。

迟骋说:“搭椅子上了。”

陶淮南高兴了,摸着换上了迟骋的衣服裤子,把自己的卷起来装了个兜,本来想拎回去,后来想想又拿了出来,要去洗了。

“没时间,”迟骋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在一边,“外套穿上,走了。”

陶淮南自己趁哥不起来自己去了北京,去一趟不光自己回来,还把小哥给领了回来。晓东亲自开车去接,那天连店都没去,一早上去医院送弯汤索言,就一直在车站停车场等。

迟骋周五转车刚回来过,这才周一,又回来了。

这几天过得太戏剧性,陶淮南攥着迟骋书包带从车站出来,陶晓东一看见他俩,还是没忍住怪想笑的,心想现在这崽子还是能折腾。

当哥的一手搂一个,把俩弟给接回去了。

陶淮南下午有课,陶晓东直接给他送学校去了,领着迟骋先去吃了饭。

“这次能待几天?年前还用回去不?”晓东问。

迟骋说:“得回,能待三天吧,后面还有事儿。”

“三天也行了,”晓东说,“你想在哪儿住?咱原来家还是现在汤哥那儿。”

“汤哥那儿吧,”迟骋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面,“方便。”

晓东看看他,笑着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咱家东西也都有,在哪儿住都行。”

迟骋还是摇了头,最终也没回老房子。

迟骋提都没提过老房子,也没说要回去看看。那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现在却半句也不提起。

汤哥家三居室,但有一间改成了书房,所以带床的房间只有两个。

陶晓东问:“晚上你俩住?”

迟骋说:“我睡沙发。”

“睡什么沙发,”陶晓东失笑,“干啥整那么寒碜。”

迟骋说“没事儿”。

陶淮南下课了自己打车回来的,汤索言也自己回来的。晓东让朋友送了菜过来,没想出去吃。

迟骋五年多没回来,虽然一直没跟哥断了联系,可这会儿晓东看着他,不免还是觉得恍然。孩子长得太快了,真快。

除了汤索言之外,他们兄弟仨都喝了酒,不过都没喝多少,就意思意思。

陶晓东说:“人生没那么多个五年,崽子们。”

俩小的都不说话,陶晓东又说:“再过一个这么长的五年多,你俩就三十了。”

“三十”这个词听起来很成熟了,可在陶晓东心里,他俩明明就还都是小孩儿:“要是到三十了你俩还是别别扭扭的这样,那这一辈子就真得这么过了。”

“哪至于啊,”晓东叹了口气,“以前你俩之间哥都得算半个外人,什么深仇大恨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迟骋靠在椅背上,低头沉默着。

他们哥仨说话,汤索言不多参与,只在旁边给切切水果倒到茶什么的,时不时顺着陶晓东的话帮着说两句。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什么事儿埋心里就过不去,一根钉子扎在那儿,日日夜夜都疼。”晓东看着他俩说,“其实就是较劲,跟别人较劲,跟自己较劲。等一切都过去了,错过的回不来了,时间也回不去了的时候,想想较这劲真就那么重要?较赢了又得着啥了?”

二十多岁和四十多岁的心境自然不同,人生阶段就没到那么豁达的进程,二十多岁本来就卡在这个点上,晓东也明白。

“更多的哥不说了,”晓东摆手笑了笑,“说多了烦。”

可能是因为陶晓东的话,也可能是因为汤哥压根就没给拿被,迟骋最终没能在沙发上睡成。

五年没回来,一回来让睡沙发,这不像话。

一米八的床足够两个小伙子住了,一对兄弟俩非得有一个刻意出去睡沙发听着也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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