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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64)

迟苦估计要把他扔在淋浴间里冲两个小时的水。

又疼又冷的状态下,陶淮南想到,他被一个十多岁的男生打了都这么疼,那迟苦才那么小的时候被他爸一个成年人打到抽,那得……疼成什么样啊。

陶淮南一点力气也没,连呼吸都挺费力,也可能是蹲坐的姿势导致的呼吸不畅。

手机在书包口袋里,陶淮南好像除了蹲在这儿等人来,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大喊大叫他现在没有力气,而且也没打算那样做。

挨欺负虽然挺丢人,可好歹也别狼狈到一点尊严也没吧。

时间被拉得很慢,每一秒都像十分钟那么难捱。

耳边像是有人在擂鼓,吵得陶淮南头疼得快炸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也不知道是他一直在想迟苦小时候挨打的事想得太多了,还是已经昏过去了做的小美梦。

他好像隐隐约约……听见迟苦远远地在喊“陶淮南”。

第33章

迟苦拖开水桶的时候用了蛮力, 直接把一米高的存水桶掀翻,水哗啦啦淹了一地,湿了他半条腿。

隔间门被猛地拉开, 陶淮南在里面窝成一团, 衣服又脏又湿狼狈地裹在身上, 头无力地垂搭在胳膊上,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迟苦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迟苦有将近十秒的时间什么都没做,就死盯着陶淮南, 胸口起伏的程度吓人,两条胳膊都在不明显地抖。

那天陶淮南是被迟苦背出去的, 两条胳膊软塌塌地垂在迟苦身前, 呼吸的热气全喷在迟苦脖子上,烧得迟苦快着了。迟苦脸色太难看了,路过的学生甚至不敢多看他。

班里几个女生看着迟苦背着陶淮南进来, 弯着身一只手托着陶淮南,另一只手粗鲁急躁地扯走了陶淮南挂在椅子上的书包,椅子连着桌子划地“刺啦”的声音突兀又刺耳。

陶淮南浑身都软绵绵的,看到的同学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吓得全瞪大了眼睛, 却也不敢问。

迟苦就那么背着陶淮南,时不时闷声咳两下, 两只手托着陶淮南的腿,其中那只还攥着书包的手青筋都绷了起来。

其实陶淮南也没那么弱, 不至于让人打几下就昏过去了, 还是赶的寸,赶上他发烧难受。本来就没劲儿发冷, 折腾一通才变成这样。

但是迟苦不知道,迟苦看见的就是陶淮南失去意识被关在厕所隔间,像一条失去了生命的小狗。

陶淮南是在做脑CT的时候醒的,他已经被推着做了好几个检查,仪器嗡嗡地把他推进去,陶淮南眼睛睁开一半,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仪器来来回回挪前挪后,CT室里很冷,陶淮南伸手四处摸摸,不知道哪儿的喇叭告诉他别乱动。

陶淮南没再动,过了不到半分钟,仪器停了,陶晓东过来把他抱下来。

“哥?”陶淮南摸摸胳膊,试探着叫了一声。

“醒了?”陶晓东声音里也带着怒意,能听出来他强压着情绪,问他,“哪儿疼不疼?”

“没多疼。”陶淮南回答完,想起之前的事又问,“我在医院啊?”

陶晓东又“嗯”了声。

陶淮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医院,脑子里混浆浆的不清楚。他烧得浑身疼,没什么力气,小声跟他哥说:“别担心我,我就是发烧了。”

哥在他头上摸了摸,没说话。

陶晓东把他抱到CT室外面放轮椅上,陶淮南手背上还粘着埋的针头,他太冷了,蹙着眉把自己缩起来。

有人往他身上罩了件外套,陶淮南把脸埋在大衣的衣领里,还带着体温的衣服让他舒服地抬了抬下巴。几秒钟之后,他突然瞪圆了眼睛,坐直了伸手去四处摸。

“别摸了,”迟苦把手往他手里一塞,“这儿呢。”

陶淮南突然听到他声音,整个人都僵了。他屏着呼吸用两只手去搓掌心的那只手,不敢相信地呢喃着开口:“……迟苦?”

迟苦拇指在他手背上刮刮,“嗯”了声。

陶淮南好半天都没回神,瞪着空洞的眼睛愣着,过会儿才好像反应过来,两只胳膊都朝着迟苦的方向去够,说:“我难受。”

“哪儿难受?”迟苦弯下身看他,陶淮南抓住他胳膊不松手。

“哪儿都难受。”陶淮南声音很小,“我头疼……”

“看见小迟什么病都来了,”陶晓东推着他往前走,“一会儿再告状。”

挨欺负的时候劲劲儿地嘴巴不饶人,一句一句骂得痛快,现在哥和迟苦都在,轴劲没了,反倒有点心虚。

一边觉得自己没用,又惹了麻烦,一边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

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也没有科室安排他,急诊处暂时把陶淮南安置在急诊室的大住院间,长筒病房里面几十个人,一人一个帘子遮着算是独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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