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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长安长安]无衣(19)+番外

作者: 夏魄儋 阅读记录

“从大名府逃脱的老方斋一行人,应是沿着水路南下了。而对摄政王下的蛊,应只是确保交换人质时能限制摄政王的行动力,确保他们之后的逃亡计划顺利进行。”

“最好是如此,那个红苗蛊师确认再没什么别的问题了?桑奇对吧?”

“是的陛下,桑蛊师拍胸脯保证了。”

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在长安城内不用限制他的行动,派人跟着他,不许出城。”

“地方上跟老方斋相关的势力,也一并查了,他们,越界了。”

荀常应诺退下了。

德州知府不知所踪,赵辰年到达后,整顿了城防,将原先的编队打散了,输入了随行的兵源,设立新的宣抚使统领城防营,调任昔日平阳府经营有功的通判为新任同知,与原德州守备共同协理德州政务。意在瓦解德州当地军备若有何不妥之处,而外调而来的有能文官,与原驻地的武将共同决策,也是一方面图决策能因地制宜,另一方面也不令任何一方势力有机会一手遮天。

“陛下!陛下啊啊啊啊啊啊。”小林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从院门口到门外。

“何故惊慌至此。”还记得你是御前首席大太监么?放在明朝,你可能就是半个王了。

“摄政王殿下醒了!”

“好事啊。”

“于水盆净面时摔了布巾,形容,似极为不豫。”期期艾艾。

啊,东窗事发了,站起来绕到案前,从左踱到右,又从右到左,右手握拳,小臂平举,一拍左手掌心:“就说,是那个逃了的假同知姚记剃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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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他醒了,我心似彩蝶逐花,翩跹唯愿奔赴君侧。

但小林子是个老实的自己人,他说生气了,那应该是很气的,我还是避避风头吧。

但等了这许多时日,想念,远多过做了微末坏事的退避心态。于是趁着夜色,我还是悄悄出了宫。

甚至猜测他也许又歇下了也说不定,去见又是往日沉静安睡模样。没成想,他竟披衣在案前,左手垫在右手腕下,枕腕而书,时不时停下来,活动一下手腕。

“陛下……”我还没来得及让他噤声,端着一盏杏仁露的小厮就在门口出了声,我老脸一红,案前的人淡漠的目光扫过来,我自发地有一种“麻利给他滚过去”的自觉。

只得破罐子破摔地跨过门槛,把大麾往一旁架子一搁,端起小厮手里的杏仁露,示意他再去端一碗。

“你下去吧,不必再端一碗来了。”想念日久的声音响起,小厮乖觉地掩门离开。

他搁下笔,“夫子写的,是要呈到御前的折子?”

“唔。”他不置可否,我走上前去看,他也未制止。毛领子间隙,隐约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再往前,是光滑利落的下颌线,有些晃眼。

我细细看过折子上的内容,因当日的情形,除了昏沉多日的他以外,并无人知晓实情,多是猜测。

我倾身看案上的内容,余光见他向后靠上背后的靠垫,左手肘支在扶手上,食指无意识地转着半束发髻余留下的一小绺长发,我回头注视了他两秒。

“夫子。”

他回神:“嗯?”

我一个熊扑,虚虚地环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方的虚空里。

“臣以为,陛下有许多要事,要同臣商议。还是,陛下想先谈一谈,臣的胡须?”

比扑得更迅速,感觉自己像个弹簧,瞬间立回桌案之后。

尚不能确切的事情,我决定暂且不提。“向他们传递夫子行踪的人,暂时尚无眉目。而如夫子所说,老关斋的人,是特意等在前往德州的必经之路上,诱夫子小队人马入城,而他们对德州的形势,应该说是了如指掌了?或者说,知府叛逃,这事极有可能,是他们煽风点火,一手策划促成?”

他指节有规律地敲击扶手,这是他思考时不自觉的小动作,我不自觉地盯着那莹白的手指,感觉自己要被催眠:“据我推测,九成九的可能。他们知我对德州必有防备,不易设伏,便在大名府等我。而德州的问题,其实积弊已久,只是恰逢饥年,问题一瞬间就无法从账面上遮掩,爆发出来。”

“你是说地方官贪军饷?”

“不止如此,地方官贪墨为其一;勾结地方豪强巨贾,兼并土地,农民无地,此为其二;下级军官缺粮少饷,诈称‘劫粮官’,骗取农民粮食,或是强行敲诈勒索,此为其三。而饥荒年,地主阶级也不再袒护地方官,售卖粮食的钱财已被挥霍一空,仓库也无任何粮食,他们自然不可能自掏腰包,去购买市面上的高价粮来补足账面上的亏空,又知朝廷定要问责,遂弃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