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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脚恋(17)

“哎哟,纯,救命,蒋妈性骚扰我!”霍梓漪围着蒋妈团团转。

白纯被他们逗得哈哈欢笑,不时还朝霍梓漪扮鬼脸。霍梓漪假意哀叫着,视线一直不离白纯笑得绯红的脸,还是健健康康的纯最美最好看,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样,因他开怀,无忧无虑。只是……这个“永远”到底有多远?

ISSUE 16 【犯糊涂】

为了能和纯一起吃晚饭,霍梓漪不得已被蒋妈抓了壮丁到超市帮忙提菜篮子。他内心自然十二万个不愿意,但是想到晚点霍梓渐会来,他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有留下的理由,所以……虎落平阳被犬欺。

垂头丧气推着推车跟在蒋妈后面慢慢晃悠,周围一堆和蒋妈一样来买菜的中青年妇女,为了减价的土豆拼得你死我活,他百无聊赖的翻眼看天花板。

蒋妈细心挑选食材,终于选中一副适合炖汤的筒骨回头放到推车里,瞟见霍梓漪生不如死的模样,好气又好笑的说:“干嘛这么不甘愿干?我天天如此过了快四十年,要嫌烦也是我烦。”

“蒋妈……”霍梓漪撇嘴,“你伟大啦。”

“我不伟大,我就是盘算着怎么伺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吃好喝好。”

霍梓漪想到离开医院时蒋妈带走的几个保温瓶,他说:“我真搞不懂,你明知道纯喝补汤喝得都怕了你了,你干嘛还非逼她不可?依我看那些东西的确也怪恶心的。”

蒋妈闻言低低浅叹,一边走一边看一边说:“纯小时候体质就差,大病小病不断,如果那会儿给好好补补,打牢基础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但你一出月子你妈立马决定断奶,我能不成天顾着你么?所以根本抽不出多余的空闲管纯,幸亏有你哥帮忙拉拔,哎,这都我欠纯的,她再恨再讨厌,我也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霍梓漪听了沉默片刻,然后冷道:“既然不愿养,当初又何必生呢?”

“你别乱说话啊,怎么说没你妈你能来到这世上,长那么大么?”

霍梓漪讽笑一声,“对,我谢谢她。”

买完菜,霍梓漪把车往自己公寓开,蒋妈说:“你那儿能开伙呀?还是回老家吧。”

“不想回去,我那儿有锅有碗,放心没事儿。”

“你们这些个孩子咋都那么不爱着家呢?那屋里又没有狮子老虎。”

霍梓漪笑笑,“狮子老虎我倒不怕,我怕的是两条有鳞片的爬行动物。”

蒋妈一开始不明白,接着拍了他一掌,“去,你个不孝子,有这么说自己爸妈的么?行了,别犟了,回老家,我的家伙什都在老家厨房呢。”

“……”霍梓漪顿顿,“蒋妈,您老忍一忍,今儿就上我那儿将就一次吧。”

蒋妈看他,“什么意思?”

他视线平行盯着路面,“昨天……哥回去说要和纯结婚,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不想这个时候见到爸妈。”

“噢……”蒋妈下意识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我哥到底怎么回事儿,突然要娶纯。”霍梓漪气恼的拍拍方向盘,“简直乱七八糟。”

蒋妈说:“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屁啦,世界上青梅竹马的海了去了,不见得谁谁都结婚。”

“他们感情好呗。”

“嗯,我怎么没看出来?纯见我哥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昨晚为了反抗我哥还把手弄脱臼了呢。”霍梓漪嗤之以鼻。

蒋妈摇头,“又苦了纯了。”

霍梓漪越说越火大,“做兄妹不好么?大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就行了么?为什么一定要破坏掉?别说爸妈,我也不同意他们结婚!”

蒋妈瞠目扭头瞪他,她或许年纪大了但眼没瞎心没盲,三个孩子她一手带大,他们心里想什么她总猜到个七七八八……霍梓漪感受到她灼灼的凝视,奇怪的问:“老看着我干嘛?”

“小漪,你可别犯糊涂呀。”

霍梓漪莫名其妙道:“蒋妈,你说什么呢?我犯什么糊涂?”

蒋妈拍拍他的肩,“有时候血缘这东西是和道德连为一体并存的。”

霍梓漪脸猛的一白,没头没脑的吼了一句,“她们根本水火不容!”

蒋妈涩涩的笑,语重心长道:“小漪,人生在世父母没得选,而感情却可以选。”

……

傍晚倦鸟归巢。霍梓渐拎着承诺买给白纯的小点心走进病房,打眼便瞧见霍梓漪和蒋妈正摆得满桌三大碗四大盘,浓郁的菜香随着热气蒸腾,闻者不禁食指大动。

白纯躺靠在床上无奈的说:“太多了,赶上满汉全席了。”

“一点不多,待会儿阿渐一来,四个人吃呢。”蒋妈舀了一大碗鱼粥,哄小孩儿似的说,“来,蒋妈喂,乖。”

白纯伤的是右手,不方便进食,蒋妈递出汤匙,张着嘴“啊”,白纯见状哭笑不得,“蒋妈,我可以自己吃。”

霍梓漪搓搓手跃跃欲试道:“蒋妈,蒋妈,我来喂,我来喂。”

白纯凉凉的瞥他,“一边去,跟这儿凑什么热闹?”

“哎呀,别看不起人,本少爷我干护理也是很在行的。”霍梓漪硬插到蒋妈面前,打算抢粥碗。

这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五指大张直接扣着碗口夺了过去,霍梓漪和蒋妈双双回眸,只见霍梓渐沉着张脸,伸手问蒋妈要汤匙。

“下班啦?”蒋妈毫不迟疑交出汤匙,还把霍梓漪推开点给他让道。

“嗯。”霍梓渐点头,一屁股坐到床头与白纯并肩,舀了一匙热粥搁嘴边吹了吹,然后喂进白纯淡色的唇内。

霍梓漪气呼呼的走到另一头也坐上床,夹了一筷子菜,“纯,吃点这个,蒋妈做的肉骨茶,可香了。”

白纯吞下满口的粥,刚要吃菜,霍梓渐第二匙粥已然杵到了面前,他冷厉的哼:“吃。”

霍梓漪瞪他,“干嘛不让吃菜?”

“不想被我赶出去就闭嘴。”霍梓渐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凭什么呀?”

这次他总算看了过来,眼神戏谑语气讥诮:“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经济命脉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悲哀,霍梓漪恼羞成怒的把筷子往桌上一丢,“不吃了!”

蒋妈见他抓外套抓包,“怎么这就走?饭还没吃呢。”

“饱了。”气饱的,他吼完扭头往外冲。

“小漪……”白纯想喊住他,谁知霍梓渐一汤匙粥堵进她嘴里,她愤愤的盯着他,独裁!

轰走了闲杂人等,霍梓渐的脸色稍稍缓和,喂饭的动作温柔了许多,还招呼蒋妈,“坐啊,一起吃。”

蒋妈哑然,暗自揣测这当哥哥的拿什么要挟弟弟,弟弟即使气得半死也只能屈服?

三人平静的吃着晚餐,霍梓渐周到的布菜,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谁也没被忽略,态度堪称绅士。可白纯却从中看出了端倪,她忍不住问:“小漪碰过的菜你真不打算给我吃了是不是?”

他没吱声,答案却昭然若揭。男人基因里存在的最原始的动物性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地盘他做主。

白纯蓦地一阵无语,霸道成这样,无人望其项背。蒋妈握着筷子遮住脸偷偷窃笑,霍梓渐则不着痕迹的耳根慢慢染红。

“我喜欢肉骨茶,我要吃肉骨茶。”她别开脑袋,拒吃他喂来的粥。

“别任性。”

“谁任性?”

大眼瞪小眼,火气节节攀升。蒋妈赶紧扒完最后一口饭,“你们慢吃,我出去散散步。”

病房霎时剩他俩对峙,过了一会儿听见男人的声音,“乖,还有几口就吃完了。”

女人继续坚持,“我、要、吃、肉、骨、茶!”

“砰!”霍梓渐用力放下碗,恶声恶气,“不吃拉倒!”

白纯挑眉,抬起能动的左手,不顾卫生抓了一块肉就往嘴里塞,霍梓渐一巴掌拍掉,她“哇”的轻叫,雪白的手背立时火红一片,刺啦啦的烧疼。

“野人!疯子!神经病!你干脆把我两只手全部打断好了!”白纯气极,侧身抬腿蹬他。

霍梓渐任她绵软无力的踹,随后倏地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不断咒骂的小嘴。其实他刚出手就已懊悔得要命,特别看了她红肿起来的皮肉,心如刀绞。他又伤害了她,他怎么老是不自觉的伤害她呢?

“唔唔……”白纯没料到这男人这么无耻恶劣,才打了她又侵犯她,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霍梓渐疯狂的吮弄,似要把所能尝到的甜一口吞干净,然她之于他如何要都不够。热情如烈火焚烧过后脉脉温情流入心田,他几近卑微乞怜的缱绻……对不起让你哭;对不起让你痛;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交给我承担,只求你别不要不爱,我。

她在他唇舌间幽幽叹息,一路像叹进了他心底,泛起极细微的颤抖,接着又犹如蝴蝶效应,巨大的不安、空洞感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遏制不住的愈演愈烈。惟有紧紧的拥抱,感受她的呼吸与心跳,他才无恙。

……

冷战避无可避,越是柔细的女子脾气越是刚烈。一记强吻她便不再同他说话,不让他碰她,甚至不看他,视他于无形。蒋妈也惧于病房里那几乎凝固的空气,找了借口早早逃之夭夭。

夜半。高大的身材无比艰难的缩在短沙发上,不能转身不能伸直,肌肉麻痹,他的骨头明天早上起来一定酸痛难当。果然岁月不饶人呐,想当年趴货车车厢三天三夜出来依然生龙活虎,霍梓渐自嘲的笑,目光执着的注视离自己不到三米躺着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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