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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离港(69)

陆显歪嘴,在镜中望她,兴味盎然,“一句话讲得好像处*女破瓜,最新奇是你破我,不是我破你。讲真话,温玉,你是不是在校内交损友,带你看《玉*蒲*团》《玉*女*心*经》《十大酷刑》?”

推剪嗡嗡震,上他头顶,沿着破旧塑料梳剃平这三两月疯长的黑发,温玉忙里偷闲,抽痛应他一声,“咸湿佬,唔要面,什么恶心讲什么。你以为我是你,每晚抱一叠色*情杂志睡觉。”

陆显反驳,“没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讲,你几时同我睡过再发言。不过同你讲讲也没什么啦,反正迟早做我家黄面婆,不止嘴上说,还要c黄上做,以后都不看录像带只看你——”

温玉握拳敲他头,敲断他口没遮拦大放厥词。

“你再说,当心我剃掉你命根。”

陆显恍然大悟,“噢,原来温小姐你中意无毛的,亮光光小和尚。不过你们妹妹仔懂什么,要有千军万马万箭齐发才够气势。”

“啊——”你说她是无心还是故意,闯了祸还敢捂住嘴偷笑,乌溜溜的眼笑得弯弯似月牙,镜面反射中偷偷观察他神色,忍住笑说,“Sorry啊陆生,只顾听你讲话,一心不二用,管不住手,真剃成光头。”

他右耳上方,好大一片光秃秃空地。

偏偏她还要添油加醋,凑过来说:“祝你梦想成真咯,光头佬。”

陆显无话,扣住她手臂,轻巧过肩摔,将她按倒在双腿之上,单凭一只手即可稳住她细瘦身体,追寻那一双他思念已久的唇,上下牙齿阖动,轻轻咬她下唇,苏苏麻麻,点点滴滴,酸与痛,撩动脆弱神经。她唇上残留着护唇膏的香,淡淡佛手柑,浅浅少女气息一丝丝萦绕舌尖。

温柔地牵引着,拉扯着,令人沉醉,深入,流连忘返。

从最初的浅尝辄止到现在的缠绵拥吻,与平常不同,他再让着她,更不许她有丝毫退却,他舌尖带着莫名的苦,抵开她牙关,同她的纠缠在一起,你退我进,你来我往,似一场战役,只不过远征军好暧昧,又肆意放纵,空荡荡房间里,吮得她缺氧窒息,砸砸有声。

34我们同乡

感谢上帝,在她缺氧晕倒之前,陆显愿意做急刹车,放她一条生路。

喘息、低语、额头抵住额头,再次迷离暧昧中追寻她漆黑双眼,追寻此生唯一可见之光明。

我们始终在追逐自身不曾拥有过的美好,在光之暗面追逐光的壮烈,才会有嫉妒之罪,与生俱来,植根血脉。

身在地狱,才会渴求天堂之光。

而他的天堂不是耶稣基督宽恕罪孽,亦不是无忧无虑人间乐土,他的天堂是她唇边一抹笑,此后尝尽世间苦亦足够。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注)

于温玉,陆显是荒原烈焰,苍穹下熊熊燃烧,倘若触碰他将灼伤指头,她可用女人与生俱来的痴与傻,包裹一颗柔软易碎的心,星空旷野下拥抱火焰。

谁为谁拔掉满身利刺,谁为谁飞蛾扑火,连上帝都不懂这疼痛,疼痛中将你趋向死亡的甜蜜。

勾一勾嘴角,镜子里的男人一阵坏笑,眼神却在静谧空气中化作了水,轻轻将她环绕。假使你遇见过今次温柔,这一生便注定无心他人,不知是好是歹。

“以后你闯祸,都这样罚你,记得多犯错啊温小姐。”

温玉耳根高热,脸红红,推他,“你头发还要不要剪?做好心理建设顶半边秃出门?”

陆显被她剃成成半秃也没所谓,挂满脸笑说:“我丑一点,你不是更开心?多有安全感,不必担心半道被个大波妹勾走,最好脸上多一道疤,日日只守住你一个。”

温玉起身做事,推剪又颤颤巍巍动起来,推平他剩余短发,听她在身后浅浅叹息,“你不要总是乱讲话,神佛都听得到。”

“哦?神佛没工作?跑来偷听我们拍拖?”他对女人突如其来的迷信无法理解。

温玉道:“没有佛祖保佑,你以为你怎么活到今天。我劝你以后吃斋念佛传教布道改过自新。”

陆显说:“你说的没有错,靠我自己根本撑不过,只是武大海……”

他在镜中望见自己的眼,一双颓然老去,凶悍不再的眼,或许他根本不再是陆显,而是苟且偷生靠毒品度日的瘾君子,没尊严没未来。

“神经病,学人讲江湖道义,才几岁,驼住我游到公海,上了船,自己却熬不过来,家里还有个手脚不便的老母要养,他出事,老人家还不知道撑不撑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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