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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30)

鲍渤伦刚巧低着头给她缠纱布,听她这样说微微一愣,发觉好像真是这样,于是笑了笑,“很高兴我能让你产生这种……联想。”

“嗯哼……就某个方面来说,你是一个‘体贴的情人’,事后安慰做得相当完美。”她意有所指的望向肚子上那条漂亮的缝合线。

鲍渤伦捞起她靠着自己,两只手继续很轻很慢的绕着她纤细的腰肢滚纱布,腰下上了麻药自然感不到任何痛楚,简的脸颊抵着他宽阔的胸膛,耳边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而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吹拂,这些种种均令人昏昏欲睡……

突地她意识到了什么,想动可手臂却抬不起来,握枪的手一松,枪脱落往地上掉,鲍渤伦反应迅速的接住,简猛的瞠目,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我说过,不许……”

鲍渤伦扯掉她的假发和半毁的衣服,一头秀发形成绝美的黑瀑倾泻而下,覆盖住她雪白光滑的背,他吻吻她的柔肩,“呵呵……忘了告诉你,手术台上从来都是我说了算。”

“该死的……你!”简刚说完,身子便软软的倒进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29-02

鲍渤伦没混过黑道,他不懂怎么伪装,不懂怎么狡兔三窟,不懂怎么追踪与反追踪;他只知道她受伤了,她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纯粹的病人,必须尽最大的可能让她好好休养。

替她换上诊所里提供给病人的粉色病号服,处理干净手术遗留下的痕迹,鲍渤伦抱着简走到路边,堂而皇之的拦了辆出租车,司机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移民不久,在异国打拼的小夫妻,艰辛的生活导致他们痛失胎儿。

大概因为简刚动完手术样貌实在过于凄惨,缩在身材高大的鲍渤伦臂弯里更显娇小脆弱,所以同情心泛滥的司机竟完全忽略了现在根本就没到诊所营业的时间,不疑有他的给予了巨大的人文关怀,得知他们没有落脚的地方,主动提供自己朋友乡下的一处僻静居所,送他们去投宿。

追杀他们的人做梦也没想到,一向不走寻常路的“夜鹰”居然反其道而行,行事高调的招摇过市,鲍渤伦傻人有傻福,阴差阳错白捡了一段得以休养生息的时光。

夜凉如水的凌晨时分,麻药药效过去,简的神智还没全部从含混中清醒,但手已经下意识探到枕头下去摸枪——没有?!瞬间整个人一振,像通了电的机器马上运转起来,嘶……好痛!她拧着眉头呲牙,剧痛将之前的记忆带了回来——那个该死的臭小子趁动手术的时候,偷偷麻翻了她!

“嗨,你醒啦?”说曹操曹操到。呃,确切的说,“曹操”根本就躺在她身边。

鲍渤伦趴卧在床头,耷拉着惺忪的睡眼,大手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移到她的伤口上,检查了一下说道:“动作别太大,当心裂开,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提,我来代劳。”

“鲍、渤、伦!”简一个字一个字的哼声,今天是她二十五年来最黑暗也最走背字的一天!从来,从来没人胆敢有悖她的意愿,她父亲也没有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家伙居然当着她的面,阳奉阴违,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鲍渤伦疲倦的打了哈欠,单手替她掖好被角,“渴不渴?想喝水吗?或者你想吃点东西?我熬了一锅白粥。”

“去你妈的!”简爆粗口,火大的掀开被子,本想抬脚踹他下床,可惜受伤的身体不允许,光动了一下而已,她已经痛得没力,手按在腰上频频喘气。

鲍渤伦抹了把脸爬起来,重新把被子盖到她身上,手背分别在她颈子两边测了测温度,“没有发烧,说明伤口没有感染,情况不错。”

简扇动眼睫,瞪得大大的盈盈双眸忿然怒视,“鲍渤伦,够了吧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拿你没辙就为所欲为!”

“我去帮你盛碗粥来,有了体力伤口复原才快。”鲍渤伦不跟她计较,径自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还真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回来,温柔的扶起她,然后坐下,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试试味道,你应该会喜欢。”

这简直是一出错乱了场次的戏剧,她演她的,他演他的,无论如何两人的戏份扎不到一起来,简惆怅了,挫败的望着他问:“鲍渤伦先生,我的枪呢?”

鲍渤伦捏着勺子,目光落在她嘴边不说话,白粥的清香悠悠的弥散,勾起她的口腹之欲,毕竟她连续20个小时没吃任何东西了,看了他两眼,抵不住诱惑,把白粥含进了嘴,他似乎松了口气,眉宇间一片朗朗,再接再砺又舀了一勺以同样的方式等她老老实实的张嘴,直到一碗粥喂完。

鲍渤伦满意的放下空碗,从旁边的矮柜里拿出手枪还给她,简一把抓过枪,“噼啪”子弹上镗,枪口戳着他的太阳穴,凝眉冷声:“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直接送我们上天堂?!”

“OK啦,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人间。”鲍渤伦盯着她恢复红润的唇,语气淡然。

简眯眯眼,总算了解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别以为自己走了点狗屎运就跟我叫板,刀口舔血的日子你才过了几天啊?稍不注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鲍渤伦耸耸肩,“不,我知道你会怎么死,被你的固执和倔强害死。”

简一愕,不相信自己居然说不过他,她的枪甚至还指着他的脑袋,这个世界是不是在她昏迷的时候颠倒了?绵羊练出了狼的胆量,还是他从头到尾便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鲍渤伦握住她拿枪的手,轻轻压下,“时间不早了,睡吧。”

简瞪着他一副“医者父母心”的圣洁嘴脸,拜托,他命令她?!接下来更令她抓狂的是他跟着躺上床,钻进“她的被窝”,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喂!”

“嗯?”

“这里没别的房间?”

“有。”

“那你见鬼的为什么不滚出去?”

“我滚了,谁来照顾你?”

“我用不着你照顾!”

“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part30

30-01

简一瞬不瞬的盯着某个呼呼大睡的无赖;某个荒唐的占据她半边床位的无赖;某个居然活着的能被她称之为“无赖”的无赖!

她心底腾起一句经典的对白:你知道上次这样做的人现在在哪里吗?哎……叹息。根本没有什么上次,放眼全世界、全宇宙敢这么做的惟他是第一人!

简调开视线仰望头顶的原木天花板,嗅闻着飘散在空气里的淡淡松木香,又长长的喟叹一声,从小便失去母亲的她是老爸带大的,因为老爸特殊的身份背景,接触到的人、事、物不似一般寻常家庭,记得她的第一件玩具是一把Swiss Mini Gun——长度只有2.16英寸的左轮手枪。

跟她混在一起长大的伙伴均是由老爸一手严格训练出来的师兄姐,即使关系像一家人也不曾这么亲密的相处过,身为“鹰族”的一员,拥有卓越的能力才能获得生存权和话语权,所以他们既是家人又是竞争者。

然而这个名叫鲍渤伦的家伙,只会满嘴仁义道德,端着医者仁心仁术的臭架子,实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无是处,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挫骨扬灰,但老爸感念他是初恋情人的儿子,特别另眼相待硬留他呆在“鹰族”,助涨了他的嚣张气焰,如今甚至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简不由自主扭头看了他一眼,孩童般心无杂念的睡颜,舒展放松的肢体,丝毫没有躺在道上公认最危险杀手身边应有的觉悟,可更离谱的是她除了脑子里意识到“他是一个男人”之外再无其他。

要知道她的眼里一向没有男人女人之别,只有活人死人之分。为完成任务她曾经跟着百来十个样貌粗鄙,举止暴虐的各国雇佣大兵,上山下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曾经假扮成街头流莺,沿街招揽寻芳客;曾经化身妖娆的交际花,与众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周旋……通常她爬上别人的床或者允许别人爬上她的床,对方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算了,懒得再花时间和精力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简把自己的反常归咎于身负枪伤且被打了过多麻药的缘故。

简一贯浅眠,一有风吹草动她立刻清醒过来,此刻她察觉到了异样,拔枪跨下床摸索到外间的门边,一手搭到门把上,准备拉开大门的同时干掉入侵的敌人。

正在她要付诸行动之时,身后带起了一道劲风,她迅速返身用枪一指,鲍渤伦冷静的闪开头,简没好气的斜眼,他跟来干嘛?

鲍渤伦状似无奈的伸手挡下她的枪,接着越过她径自打开了门,弯腰对门外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温和的笑道:“早上好,玛丽。”

老妇人笑眯眯的说:“早上好,小伙子,这是你昨天向我要的新鲜鸡肉,我一早就起来帮你处理好了,特地带过来给你。”

“谢谢,怎么好意思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呢?你打电话叫我过去拿就可以了。”鲍渤伦很客气的接过老妇人手里的保鲜盒。

“你要照顾你太太嘛,今天她的身体怎么样啊?”老妇人关心的问。

“嗯,好多了,谢谢你。”

“那行,你赶紧去炖汤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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