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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19)

月桂行若流云的为我添了一碗,问:“想什么呢?”

我摇头笑了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月桂转眼看我,没有接话,到是卷起一口方便面,放口中, 细品咽下,赞美道:“山儿,这可是我吃过得最好面食,嘴怕是要让你养刁了,若以后吃不到,恐要闹肚子的。”

我笑:“放心,只要我不去追着阎王画裸体,就有你的吃食。”

月桂温润一笑,若月华绽放:“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知为什么,月桂的笑,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妥,仿佛被套上了温柔的枷锁,比千年玄铁还无法挣脱。

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挥起筷子,教训道:“你们吃得都不对,哪里有这么吃面条的?看我的!”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几口吞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罂粟花眼中含了莫名的光,眉梢一调:“有何难?”结果,也学着我的样子,呼噜呼噜狂咽而下,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殷红色的唇畔,感性得要人血命。

我当即就傻了眼,恨不得马上请其扒光,上下其手研究一凡,操来笔纸,尽情挥洒。

就在我痴呆的空档,狮子大碗一挥,递到我眼前,以绝对的王者之姿沉声道:“再来一碗。”

我扫了眼锅,很为难地对他摇摇头,说:“这位客官,小店今日暂时缺货,请明儿个赶早再来排队。”

还以为狮子会发彪,却没想到,他竟然对我缓缓勾唇一笑,眼波淡淡一闪,仍旧伸着手臂,端着碗道:“没饱。”

不知道自己的心露跳了几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如何的反应?当我有了知觉时,人已经站在面案板前,甩开膀子,用力地抻起了新一轮的面条。

话说,劳动与艺术同步。

我尽量在抻面条的基础上,扯出艺术的角度,甩出艺术的弧度,倡导艺术的尺度,高歌艺术的深度!

一代伟大的人民艺术家,就此华丽丽地产生了!!!

也不知道这四位大爷是怎么想的,一顿饭后,竟然一同表态,要入住到我的‘倾君之时’,待明日一同离开!NND!他们,不但不交房费,还一副我肯赏光,你家蓬毕生辉祖上积德坟冒青烟无尚荣耀的样子,看得我颇为不爽。

而更不爽的,以前黏糊我的绿草们,竟然转变了风向,开始黏糊起那实力偶像型四人组,将我的众星捧月梦彻底撵碎,毫不留情。

虽然他们只住一夜,也是我不能容忍地存在!

我郁闷地蹲在墙角,提着自制碳铅,将那四人挨个儿的丑画。

将狮子画成了人头狮身像,扭着屁股,挥着爪子,旁白道: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是狮子,摸得摸得。

将月桂画成披着羊皮的狼,广告语为:伦家脱了,脱了……

将罂粟花画成人头蛇身,还穿着女人的裙子,风骚道:你猜猜,我的小鸡鸡在哪里?

将白莲画成了带着兔子帽的狐狸,导语为:我是兔子受,专寻狐狸攻!

我这边完全投入到创作的热情中无可自拔,一边窃笑,一边运笔,每每完成一副,我就怡然自得地傻笑两声,然后继续画下一副。

当我所有的画都大功告成,独自浸在美好的艺术世界里享受时,头顶上一片祥和突然变得风云密布,仿佛随时会下一场暴雨似的。让我下意识的伸出手,遮挡到自己头上,抬起要跑路的小腿,却被人活生生地扯回了原地,强迫我承受着暴雨欲来风满楼。

眼看着四张攥着我画纸的手呈现不同程度地颤抖,我的小腿也不太好用地跟着抽起了筋,嘴角上扬,赔笑道:“民间艺术,仅供娱乐,如有雷同,实数巧合。”

狮子的脸从画纸上移开,深刻的容颜挂着让人心惊的笑,对我点点头,说:“很好……”

月桂的脸从画纸上移开,温润的容颜沁着让人恐慌的笑,对我点点头,说:“不错……”

罂粟的脸从画纸上移开,妖艳的容颜渗着让心胆颤的笑,对我点点头,说:“有趣……”

白莲的脸从画纸上移开,清透的容颜含着让人发麻的笑,对我点点头,说:“甚好……”

我怪叫一声,冲出重围,飞奔至街上,尽量往人多的地方窜,就怕被抓回去,活剐了!

漫无目的的走着,越想觉得自己越委屈,为什么我家里,被他们占了?而我却要夺门而出,寻找新的生路?

气愤难挡的我,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性的悲鸣,却发现,我哽完了,旁边的某个院子里,竟然也发出‘嗯昂’的声音……

我试探性地又哽了一声,旁边也跟着‘嗯昂’了一声

乖乖,真是有缘人啊!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迅速冲入了旁边的院子,一把薅住了此物的精短黑毛,却因动作幅度过大,身子一倾斜,直接从袖口处滚出一粒我相当熟悉的木球子.

害我当即眼睛大睁,又哽了一声。

而那黑毛家伙,竟然亦回我一声:“嗯昂……”

在刹那间,我泪眼磅礴、激动万分、全身颤抖、异常感动地扑到黑毛家伙的身体上,大呼特呼道:“知己啊!”

就为此声‘嗯昂’同我心,此驴,我买了!

二十.裸体上阵

坐上驴背,我晃悠悠地四处乱逛,掏出刚才收到的小纸条,看完后,塞进小驴的嘴里,咽下,尽量做到消灭证据。

哎……伦家教主,竟然让我就算死缠烂打,也要伙同他们四个一同出发。

搞什么吗?工资就给那么一点点,竟然还想让我这高级知识分子随军出征?没兴趣,一点都没兴趣!不过,如果他们四个都走了,我画谁去啊?郁闷……

与小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待到天色大黑,才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倾君之时’。

坐在驴背上,赶入了欢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我到也不在意,就这么坐在驴背上,一晃一晃地想要穿过前院,跃过前厅,往后院走。

就在此时,竟然有人闹场,直嚷着:“摸个小手,尽敢要收老子十两银子!你当你是金子做的呢?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出来卖屁股地!”

我微微皱眉,看了看,拍了把驴屁股,晃晃地颠过去,问:“怎么?摸小手,收十两,你觉得贵?”

不知道是不是我久战成名,那嫖客竟然有点发怵道:“怎么……怎么不贵?老子给了十两,竟然不让上,只给摸个手,这叫什么事?”

我了然的一笑:“您不知道现在油涨价了吗? 卡油水当然也得涨价!怎么,不信?我可没骗你,现在啊,就连我的这头小驴看上谁,想要近乎一下,我都得掏银子使金子的呢,更何况是个大活人?”

那嫖客说话变得不利索:“你……你什么意思你?”

我往驴屁股上一拍,小驴自动抬蹄子给那嫖客的脚上来了一下,在其的痛呼声中,我掏出一两银子,扔到那人身上,感慨道:“哎……幸好我的驴只碰了你蹄子一下,要是再舔你脸一口,我就得掏二两了。”

在轰然大笑中,我架着自己的宝贝坐骑,屁颠屁颠地晃入了大厅。

不意外地,看见恐怖四人帮,为刚才的一幕戏剧表演,风姿迥异地笑着。

我拍了一下驴的屁股,继续前进着,自言自语般说道:“驴啊驴,还是你懂我的心意啊,果然是知己哦……”

“嗯昂……”

“驴啊驴,我得给你起个名字,你说好不?”

“嗯昂……”

“叫小驴?老驴?还是算了,这么土的名字,不像我起的。既然你一身真皮,定然出身富贵;一双媚眼,定然独领风骚;一排白牙,定然柔情一笑;一副驴唇,定然亲吻马嘴!这么特别的你,就叫……‘四大爷’吧。”

“嗯昂……”

“哈哈哈……我果然聪明!”

“嗯昂……”

在四大老爷组合的抻面功夫下,我笑嘻嘻的屁颠而去。原来,拐着弯的骂人,更另人回味无穷啊……

半夜风起,我突然发现自己失眠了,赤身裸体地套上件到膝盖处的大睡袍,光着脚丫,坐到了窗框上,披头散发地打算吓吓某些半夜不睡觉的人。

准备好了突然袭击的表情,却没有等到愿者上钩的鱼儿,表情慢慢松散,渐渐仰望起了月亮,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

只觉得,在自己的过去式里,竟然除了江米,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想的,而且,有些记忆,已经被我插上刻意遗忘的板子,丢在了长期不打扫的储藏室里,更没有必要自讨无趣儿的翻出来。

思想游荡间,眼前突然白影一飘,硬是我把吓了个惊起,脑袋砰地一声磕碰到窗框上,痛得我吱哇乱叫。

头被人揽了过去,靠在胸膛,力道拿捏适度的揉按着,嗓音低柔悦耳的响起:“怎地如此毛躁?”

我哼哼道:“还不是被你吓的!”

月桂好听的笑声响起,从胸膛处阵阵传来,让我不自觉地放松了神经,依偎进他的怀里,享受起片刻的淡淡温暖。

半晌,月桂问:“怎么睡不着?”

我叹息一声:“明天你们都走了,我的人体模特就要跑路了,我能睡着吗?”

月桂抚摸着我的发,就如同爱抚着受伤的小动物那般轻柔:“山儿,想和我们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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