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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欠谁一场误会(10)



我和威廉一行人去了蓝夜,那是一间无时无刻不震耳欲聋的酒吧。最初我听到它的名字时,一度以为它是个安静而利于人思考的地界儿。

安娜给我打来电话时,我那瓶百威才喝下去三分之一。安娜说,她遭了抢劫。

两个黑人从安娜的身后越过她,回身抢了她的包,之后以刘易斯的速度跑了个无影无踪。安娜没来得及追,甚至都没来得及喊。我劝安娜:“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先洗澡睡觉,明天我陪你去补办证件。”挂了电话,我才想到,我忘记了问安娜有没有报警。可我又一想,这年月冷不丁吃了颗子弹后横尸街头的,一个个还在死不瞑目,安娜这区区一个包,又何以让警察挂心?的确,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喝完了百威,我开始困倦。威廉他们意犹未尽,我只得打电话给严维邦:“小佛,你能不能来蓝夜接我?”严维邦并没有一颗慈悲心:“你怎么了?断手断脚了,还是身无分文?”

“你别跟我废话,就说到底来不来接我。”安娜的遭抢,让我心有余悸。

严维邦吃硬不吃软:“接接接,不过我这儿走不开,我让徐悉去接你。”

第二十话:他们的声音

我并没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是歪在了后排,跟没骨头似的。徐悉从后视镜中看着我:“喝了多少?”我也看向他,黑暗中,他真的和徐恩没什么两样:“我没有醉,我只是困了。”之后,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车已停了,车窗外就是我的公寓。而我正舒展地躺在后排,连脚都上来了,我一激灵,坐直身来,然后瞥见车门上有个不容忽视的鞋印儿。我一边掸一边红了脸:“抱歉,抱歉。”徐悉笑得温暖如春:“没事。”

徐悉为我打开车门:“我送你上去。”

我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了,我没事。”我给徐悉鞠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道了晚安,之后,我走向了公寓的旋转门。门转到一半,徐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喜不喜欢那花?”我在木讷间已转到了门内,我回头,只见那亮晃晃的玻璃门还在孜孜不倦地旋转,而门外的徐悉,那个和我那场“春梦”中的男主角有着相同面孔的徐悉,他似乎在等待着我的摇头或颔首,来表示我是否喜欢那花。但我唯一能做的,却是挥挥手,然后跑向了电梯。

我在电梯里再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知道是我今天喝多了,还是那天徐悉喝多了。他,竟然送了我一束红玫瑰?电梯到了二十三层,门开了。我戛然止住了摇头,但电梯门外的老太太已然是目瞪口呆了。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头疼,我头疼。”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徐恩和徐悉都没有联络我。我几乎把他们都当成了梦,而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只有二十几个同窗,十几个教授,还有小佛,以及他的韩国妖精。

彭其问我:“青青,你在那边会不会寂寞?”他问这话时,又喝了酒。我知道,他一定是喝了酒,而且正在寂寞着。我否认:“不,我的生活很充实,很精彩。”我说这话时,认清了一个事实:人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徐恩为了不寂寞,带我去了纽约,带了个俄罗斯妞儿回到中国,而彭其的寂寞,还有我那不承认的寂寞,又该何去何从?我说:“彭其,我有点儿想你。”彭其说:“青青,我也有点儿想你。”但结果,我们还在各自寂寞着。

第21——22章

第二十一话:相同与不同

“有事?”我问。

“没事,问候一下。”徐恩答得理所应当。

我刻薄地回应他:“哦,那我也问候你,还有某个俄罗斯友人。”

徐恩再度沉默了好一会儿:“妈的,严维邦那孙子就是欠收拾。”

我嗤笑:“我还有事,挂了。”

而徐恩急急忙忙地喂了一嗓子,而后问道:“你和我哥,很熟?”

“不,不很熟。”我答道。

徐恩支吾了一声,像个猫狗之类的动物似的。而我在挂了电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周身都刺骨的寒冷。我把自己浸在浴缸里,过热的水和浴室里拥挤的蒸汽让我的皮肤有了花一样的颜色,就像徐悉送给我的红玫瑰。我昏昏欲睡,直到水温越来越冷,让我寒颤。

徐悉来接我时,我的发稍还是湿漉漉的。他见了,体贴地打开了车上的暖风。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谢谢你的花。”徐悉听了,脸竟微微红了。他竟然和徐恩迥异到了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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