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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后来的一生(21)



“你没有去国泰金融,我很失望,”孔浩似乎也憋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省去了开场白,整篇话有些突兀,“那天,正好李真她找我吃饭,我就答应了,因为你知道吗心慧,我压力很大。”

“压力?就因为你们孔家需要有一个体面的媳妇?而我毕心慧就不懂了,我在一个只有五个人的婚庆公司工作,就那么寒碜?”

“那我也不懂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一次我的安排?”孔浩情绪矛盾,既想暴跳如雷,又不想跟我鱼死网破。

孔浩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我爸妈催我结婚,催得我快走投无路了,我,我就带她去见了他们一面。”

“那么你来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继续做你的女朋友,继续住在你的房子里?然后等有朝一日我飞黄腾达,或者你跟李真喜结连理?”

“心慧,”我口中极端却真实的两条路另孔浩听都听不下去,“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啊。”

第五十一话:为情所伤

我如梦初醒,推开孔浩冲向门口。我想我的举动对孔浩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但我却更加不想放任周森离去。孔浩从我身后一把揪住我的手臂,我们双方的力道之烈,令我的肩轴迎来一阵毫无预警的撕裂感。我没有敌过孔浩,脚步踉跄地跌回了原地。而后发生的事,使得我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离奇:就在马喜喜一张瓜子脸被扇得丰满油亮的这同一天,与她情同姐妹的我,也注定不得全身而退。孔浩扇了我一记耳光。

与排山倒海的屈rǔ感相比,皮毛的痛感简直微不足道。我十根脚趾紧紧扒住地面,不允许自己倒下。孔浩痴痴地盯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凶器”并不为他所有,而是有人栽赃嫁祸给他。“心慧,”孔浩企图抚摸我的脸却又缺乏胆量,一只手进退两难,“我,我不想让你走,我不想打你。”此时的孔浩,已一身汗水,仿佛落汤鸡一般。

下一秒,孔浩被一只手揪出了我的房间,狠狠地甩到了走廊的墙壁上。我倒抽一口冷气,孔浩的身体与墙壁碰撞出的巨响,在我耳边久久无法散去。

“跟我走。”周森这次不再君子,口吻颇似命令。他不再是那个快活的周森,他完全违背了我对他下的定义:我以为他不会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所以马喜喜对他的不忠不诚,只是他失败而混沌的足迹,而并非痛彻心扉的烙印,但也许我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报警,我要报警。”孔浩跌跌撞撞回到门内,如没头苍蝇般寻找他那不知在哪一环节遗落下的手机,“心慧,电话,给我电话。”孔浩依然将我视为他的同伙。

我放声大哭,声音嘶哑而滑稽。孔浩对我的归属感已深入他的细胞,旁人无法抹煞,自己无法控制。他天经地义地认为我是属于他的,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我抓紧周森的手,飞快地逃离了孔浩,我甚至等不及电梯,径直跑入了楼梯口,然后拖着周森一圈一圈向下旋去,直到我一脚踩空,而周森敏捷地捞住我的腰,我才得以戛然静止。楼梯间黯然而空旷,夸张了我的呼吸声。

“跟我说话。”我比周森低一级台阶,仰视着他。

第五十二话:他的家

“他不肯娶我。”我道出事实。

“如果他肯,你会嫁他?”

“不,”我否定得迅速,连同我都为之一惊,“不会。”孔浩已然对我们的未来绝口不提,避之如蛇蝎了,只剩下我,三番五次将求婚求得好似激将大发,开口之前就已笃定,他会面红耳赤地加以拒绝。可非要等到今日周森一问,我才恍然大悟:即使孔浩他翻然悔悟或是借着酩酊大醉之时,应了我的求婚,届时骑虎难下的我,拼了一条小命也会食言,绝不会嫁他。

“够了,这就足够了。”周森揽住我的肩膀,同我继续下楼,与刚刚我逃命般的狂奔相比,此时我们的脚步就如同晚餐后的散步。“收起你的不甘,别再说心口不一的话,或是意气用事了,他会误会,我也会。”周森到底还是了解了我,最起码,他的“不甘”二字犹如对症下药,以毒攻毒,精准得令我陡然苏醒。

周森从药店买了冰袋给我敷脸,外加一支化淤止痛的药膏,我龇牙咧嘴:“我愧对马喜喜,她今天也受了一耳光,可我对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却是说风凉话。”

“谁干的?”周森若是小人,此时应幸灾乐祸,窃笑马喜喜恶有恶报,但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