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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后来的一生(22)



“同行。”我绝不会嚼马喜喜的是非,尤其是在周森的面前,更尤其是有关男欢女爱。

周森的住处并不如我预想的奢华,虽然其实我也不曾细想,但却直觉他住在类似酒店套房的公寓中,一楼的大堂有螺旋状的水晶吊灯,代主泊车的门卫穿暗红色西服,戴雪白色手套。可其实,不然。周森所住的也不过是寻常百姓的小区而已,传达室大爷的衬衫敞着怀,露出泛了黄的跨栏背心,警卫照样是瘦骨伶仃,貌似只是充充门面,不太有战斗力。

周森把话说得极其透彻:“我家有客房,多少会比旅馆舒服。房间可以从里面反锁,外面开不开。”

第53——56章

第五十三话:跳窗

我换了鞋,跟着周森大致参观了房间,四室两厅,除了他的卧室和书房之外,其余两间都门窗紧闭。周森抢在我身前打开窗户通风:“就我自己住,用不了太大地方。”周森的房子没有女人出没的痕迹,空气中没有刺鼻的香气,茶几上的水杯也只有孤零零的一只。这只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居所,干净得乏味。

一阵晚风疾疾地迎面扑来,与这个闷热的夜晚格格不入。风卷起半面鹅黄色的窗帘,将并肩站立在窗口的我和周森齐齐围住。周森制止住我的慌张,将我的头揽向他的胸口,我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肿痛的半边脸并没有受到牵连。他没有说话,心跳得愈加有力。我不敢开口,身体变得僵硬。我想我应该说一句“天色已晚”之类的话,请他离开,然后将门反锁,他说过的,只要反锁了,外面打不开,可是,我却不想这么做,不想失去这个怀抱。

门铃“叮咚叮咚”地唱响,突兀而急促,像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我跳出周森的怀抱,如做贼般屏住呼吸,整个人处于了备战状态。“谁?”我问身为主人的周森。

“我跟你一样好奇。”周森走向门口。

“喜喜。”周森在从猫眼中张望了门外后,用口型对我说道。这简直比我做好的最糟的打算更加糟糕,倘若是孔浩,神通广大地尾随至此,那至少,我们还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论胜败,落个光明正大。可却是喜喜,那个才被我讽刺了薛平,被我抢了周森,且还被蒙在鼓里的马喜喜。门铃声一浪高过一浪,淹得我节节败退,直退回客房的门口。

我斩钉截铁地命令周森:“把我的鞋收起来,然后开门。”

我躲回客房,迅速地关上门窗,周围倏然变得寂静而暗淡。马喜喜的声音袅袅传来,好一声曲里拐弯的“周森”,饱含深情与无奈,我听得险些魂飞魄散。画面在我眼前凭空浮现:马喜喜双臂勾住周森的脖子,送上丰满的双唇,所以,周森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他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晚上竟有两名颇有姿色的女人送上门来,又可惜,两个全肿着半张脸。

第五十四话:以德报怨

在离开周森家之后,我徒步来到“合璧”。先前在孔浩的威慑之下,我是净身出户,钱包电话与皮包一并留在了家中,随身只有一串钥匙。周森与我前后脚到了合璧,他见到我,隔着玻璃门松下一口气来,我不难想象,刚刚他在送别马喜喜后,见我凭空消失,该是怎样的心焦。我没有开门,周森似乎也安于站在门外:“你没事就好。打算在这儿过夜?安全吗?”

“喜喜她,跟你说了什么?”我陷入极度的不安,曾坚定在我左右的孔浩和马喜喜,突然双双如地震般坍塌。

“你应该想得到,”周森有些无奈,“她说要和我从头开始。”

“你怎么回答?你没有提到我吧?”我双手贴在玻璃门上,也许周森可以清楚地分辨我的掌纹。

“因为你不希望我提到你,所以我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反复呢喃,也松下一口气来。

周森开车离去,加速很快,竟很有绝尘的意味。

庄盛一边吃油条,一边观赏美国的脱口秀节目。

“其实你还是挺用功的。”我极少夸奖庄盛,结果他不领情:“嘿嘿,我更希望你认为我天赋大于用功。”

“你出什么事儿了?”庄盛瞄了一眼我的拖鞋和我的脸,潜台词是“你别拿没出什么事儿之类的鬼话唬弄我”。

我添油加醋地给庄盛描述了一遍来龙去脉,从马喜喜的挨打到我的挨打,从孔浩光临我家,到周森光临我家,以及马喜喜的险些捉奸捉双,外加我翻窗的矫健身手。庄盛一张脸风平浪静,油条吃完了一抹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懂吗毕心慧,你们个个都不是劈腿的材料,所以劈得是人仰马翻,鼻青脸肿。”他还刻意将“脸肿”二字念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