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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忽悠(29)

其它房间都是摆两张高低c黄,四个铺位,住三个人,空着的那一个铺位就放东西。但他们的房间因为只有两个人,就只放了一张高低c黄,余下浩翰的空间,摆了一张方桌,所以他们寝室经常是“麻派”聚会的地方。众所周知,文科生中,“麻派”居多,理科生中,“托派”居多。

她骑上她的自行车,跑到他学校去找他。进了研一栋,就觉得很不自在,因为楼里都是男生,看到一个女生,都毫无顾忌地打量她,仿佛在说:这妞找谁呢?男生楼也不像女生楼那么干净,每层楼转角的水房看上去都湿乎乎的,房门上也乱七八糟地贴着一些东西。在楼里走动的男生有不少都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

她找到405,发现门关得紧紧的,就轻轻敲了敲。她听见里面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儿,有个男生把门打开一道fèng,探出个头来,问:“找谁?”

成钢。”

“他不在。”说完就把脑袋缩进去,关上了门。

艾米好生奇怪,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她忍不住又敲了几下,还是那个脑袋探出来:“他真的不在。”

“你知道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能是图书馆吧。”

艾米从门fèng往里看了看,明白为什么里面不肯开门了,原来屋子里正打麻将呢。她想,这些研究生真逍遥,我们本科生忙死忙活,他们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麻将。

她想,这样的环境怎么写论文?Allan肯定是在图书馆里。早知这样,刚才在来的路上就直接去图书馆了。她骑车来到图书馆,一层一层地找,找遍了图书馆所有的楼层,也没见到Allan。她有点怀疑了,觉得Allan一定是在屋子里打麻将,懒得理她,才叫人出来把她支走的。她听他说过他会打麻将,有段时间还迷得不得了,不过打会了,就懒得再打了。

她听说打麻将像抽鸦片一样,是会上瘾的,哪里有打会了,反而不打的道理?她恨恨地想:好啊,你总说你在写论文写论文,好像忙得没时间见我一样,却原来你是在打麻将。

她憋着一肚子气,骑车回到研一楼,再次去敲405的门。还是那个脑袋探出来接待她:“没找到?”那人嘿嘿地笑着说,“那我就不知道在哪了。”

“他肯定在里面,”她生气地说,“你让我看一下。”

“不行不行,我们都衣冠不整的哟,你还是不要进来看吧。”

艾米猛地推了一把门,把门推到了半开的地步,在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她没看见Allan,但他如果坐在门挡住的那边,她是没办法看见的。她正要再推推,就听见坐在靠门处的那个男生说:“好像是老艾的女儿,老丁,让她进来吧。”

原来开门的就是所谓“老丁”,年纪很小不说,个子也很小,平时听Allan说“老丁”时积蓄起来的一点雄伟壮观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挡在门口的老丁闪过一边,艾米挤了进去,屋子里烟雾缭绕,几个人的确衣冠不整,不过还没到有碍观瞻的地步。艾米看了一下,Allan不在。屋子不大,没有藏得住人的地方,但屋子后面有个阳台,她不知道Allan会不会躲到阳台上去了。

她也不打招呼,直冲冲地就走到通往阳台的门那里,推开门,仔细看了看,阳台上没人。她走回房间,有点歉意地说:“对不起,打搅你们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成钢上哪去了?”

那个认出她是“老艾女儿”的男生说:“谁知道,chasingskirts去了吧。你可不要跑秦老师面前报告我打麻将的事啊。”

“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我管那么宽?”艾米没好气地说,猜他可能是英文系的,“你们知道不知道他到哪里去——chasingskirts去了?”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说他去chasingskirts,还会向我们报告地点?我们几个这么英俊潇洒,风度“扁扁”,如果我们知道了地点,冲将上去,那还有他的份?老成chasingskirts,从来都是单独行动,神出鬼没的啦。

艾米气得快要哭了,走到桌子跟前,一伸手就把桌上的麻将扫得到处都是。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留着胡子,看上去有点年纪的男生嚷嚷着,“我七对都听胡了,被你搅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老艾的女儿很了不起还是怎么的?不是看老成的面子,早把你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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