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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忽悠(94)

他跟那个童欣的一段,可以说是因为童欣骗了他,说她得了癌症,他只是因为同情她。也许后来他自己也认识到同情不是爱情,所以他要分手,但童欣又用吃安眠药来吓他,所以才会保持半年之久。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说他那都不是因为爱情呢?如果他说那都不是爱情,她就原谅他了。但一问到他爱不爱她们,他就支吾其词,不肯说话,使她恨之入骨。

以前她经常指控他,审问他,其实只是想被他说服,被他驳倒。他能为他自己平反昭雪,她心里比他还高兴。有些道理,她不是不知道,但她不确信,要反着说出来,再被他驳倒,被他说服,那才真正相信了。但现在他的雄辩之风好像不那么强劲了,他好像很容易就认罪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收审站关了近两个月的缘故。

她想起他刚才那样向她赔礼道歉,一点都不像那个侃爱情可以把她侃晕的爱情专家了,跟其他男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害怕女朋友吃醋发脾气的。她想他今后肯定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了,前边几个人已经用“过激的话”和吞食安眠药把他整服了,整怕了。她真不知道是应该恨那几个女孩还是应该感谢她们。

她想了这么一通,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们接着看信吧。”

“不生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她怨恨地瞪他一眼,“又不能把你枪毙掉。其实你刚才说一声‘我那时怎么知道世界上有个艾米呢’,我早就不生气了。”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说:“正准备说的,被你吓糊涂了。”

她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比她爸爸挨她妈妈训的时候还窝囊,忍不住笑起来:“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好像你很怕我一样。”

他好像缓过气来,有心思说笑两句了:“你要是看到你自己的样子也会吓糊涂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我差点就要掐你的人中了。”

“那还不如搞个人工呼吸。”她说完,就凑上去跟他狠狠地“人工呼吸”一下。

两人看了一会儿信,Allan突然说:“你看看这个!”他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他,又急忙到信堆里翻检起来。

艾米看看手中的信,是一个叫“宫平”的人写的,红墨水,字很大,看上去红通通一片。她读了一下那封信,愣住了。那是一封威胁信,大意是说“成钢,我知道你有个‘小婊子’,如果你不把她甩了,我就叫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两个人翻检了一通,一共找到四封“宫平”的信。艾米把另外几封都拿来看了一下,字句大同小异,都是这一个主题。

两个人有很长时间没说话,都盯着那几封信看。最后,Allan说:“也许我不应该住在这里,我还是搬出去吧,我可以住在寝室里,或者——”

艾米立即抗议:“这肯定是谁在恶作剧,就是想把我们拆散,我不让你搬出去。你住这里,还可以保护我。”她分析说,“这几封信,寄出很久了,如果真有这心,我早不在人世了。我敢说,这是个恶作剧。”

“但可能只是因为以前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现在我住这里,很快就会传开。你——还要去上学,这叫人怎么放心。我们报警吧。”

“公安局能干什么?又随便抓几个人进去?”艾米把几封信又看了一遍,特别看了一下邮戳,是从本市四个不同的地方寄出的,但都是Allan被抓进去之后的那个星期一寄的,“这都快两个月了,这么久了,写信的可能早忘记了自己的恶作剧了。”她见他还是很担心的样子,说,“我们再等几天,如果又有这样的信,我们就报警,不然的话,就是没事了。”

Allan又把那几封信看了一遍,皱着眉头说:“谁会搞这种恶作剧呢?写信的人好像对我的情况很熟悉。”

“是不是你的哪个同学写的?研二栋的什么人?”

“如果是研二栋的,应该知道我那时被收审了,怎么会往我寝室寄信呢?难道是已经毕业了的人?”

艾米脱口问道:“会不会是——Jane写的?她出事那天是星期五,如果她很晚才把信丢到信筒里,就会在下个星期一才寄出,那就正好是这个日期。”

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Jane写这个干什么?”

艾米听他的口气,知道他还没听说Jane自杀的原因,马上把话头扯别处去了:“那今晚还去不去金医生家?我们跟她约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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