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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155)

——原来,这个“程太太”不简单啊,要不怎么能勾走程家继承人……

……

有些痛苦,是不堪回首的。

程天佑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像一只见不得光的仓鼠一样,躲着;他看着我,意外地冷静,说,或许,你该离开这里好一些。

我抬头,看着他,茫然至极。

他说,你在城里,难免被打扰,我怕影响你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着他,说,你是怕影响到你的心情吧!

他说,随便你怎么想。

我突然像傻了一样,说出了自己曾经鄙视了无数次的傻女人才会说的傻话,你说过不在乎的!

他说,我现在在乎了。

那一天,他用五个字,杀得我丢盔弃甲。

然后我就一直哭,我像个脆弱的傻瓜一样,一点都无法冷静,无法清高,只会哭,喃喃着,你说过不在乎的……

凉生回到程宅的时候,程天佑已经失踪了五天。这五天里,我拨打过他无数次的手机和电话,并没关机,却从不回应——这比关机更令人窒息绝望。

程天佑的母亲,从香港来到了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一直传说中的太太——我的婆婆,却是在这般狼狈的时刻。

她人很好,向佛,言少。

凉生回来的时候,也见过了她,喊她舅母。

她看凉生的表情,甚是爱怜。

她要凉生在国内多住些时日,凉生便托口公司事务太多婉拒了,他说,我回来取些资料,这就走。

院子里,我撞见凉生的时候,愣了,他看到我,也愣了,最后,还是走过来,他说,最近好吗?

我抬头看看他,努力笑笑,说,好。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生活中暂时遇到的这份不如意,他是我的哥哥,我不想他为我担心。

他放心地点点头,又问,他好吗?

我点点头,说,他很好。

相顾无言。

我抬头,说,你好吗?

他点点头,微笑,说,好。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沈小姐,又问,她好吗?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我,微微一笑,非悲非喜,说,她刚才告诉我她很好。

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那天程天恩对我说,听说三弟又回国了,我得去找他叙叙旧。

于是,当天夜里,凉生突然出现在我的房中,刘妈吓得脸色苍白,却只能退出房门外。

我看着他,起身,缓缓地走到露台上去。

他跟了出来,他说,这一切,天恩都告诉我了!你不好!你过得并不好!姜生……

未等他说完,我突然打断了他,转脸,看着他,说,我的公爹一直是个散仙般的人物,听说,是因为很久之前,爷爷文革中的遭遇有关,他才习惯游戏人间。

凉生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我说,所以,这么多年,我的婆婆过得极其辛苦和不易。但是,她告诉我,好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丢了,就再也不能拥有。

我说,她说,对于年轻女子来说,好名声是她最好的嫁妆;而当你老了,好名声又是你留给儿子最体面埋葬自己的棺椁。

我看着凉生。

凉生也看着我。

在这静寂的长夜里。

在这漫天星辰的露台上。

最终,他点点头,只是将一个信封递给我,没再说话。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封,抬头,疑惑地望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低低的,睫毛那么清晰,如同坠翼的天鹅一样,努力轻松地一笑,说,这信封里,是一张飞法国的机票。

机票?我迟疑了一下。

他点点头,声音竭力地平静,他说,以前我有个恋人……只是,后来,是我不好,去了法国,让她等了我四年。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仿佛是在克制某种情绪后,说,拜托你告诉她,这一次,换我等她,多久都没关系,我等她。等她想起我,等她记得她爱过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那这你应该给她才对。

他笑笑,说,机票呢就放在你这里了,等她想起我,她会来找你的,记得把这张机票给她。记得一定告诉她,我……

我低头,没说话,眼尾有一抹酸涩的凉意就那么直冲眼眶。

剩下的那三个字,凉生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