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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与寞的川流上(39)+番外

搭人墙的时候,程奕与康杰两个人咬牙扛在最下面,一动不动,让大家踩着他们肩头翻上去。我看见程奕那一头汗水,有些不忍落脚。

他满不在乎地一笑,示意我尽管上。

在一群身娇体弱的OL当中,我算灵活的,小时候的芭蕾底子还有点用。

翻上去后,观望对面穆彦那一组,我才发现他是最早登顶的一个。

穆彦站在上面有条不紊组织大家依序翻越,先合力把笨拙的人送上去,敏捷轻巧的人垫后,进行得相当顺利。而我们这边却乱了套,因为程奕自己当“垫脚石”去了,无人有效指挥,几个女孩子落在后面怎么也爬不上来,能帮忙的男同事却都一早上来了。

看来这一局我们输定了。

程奕有牺牲精神,穆彦却有指挥刀在手,这次高下已分。

我没有时间再多观望,翻上障碍墙之后,马上要通过第二个考验,跨越空中断桥。

突破心理障碍,就在跳与不跳的一念之间。

双方都有人因为实在没勇气跳出去,在上面犹豫拖延时间,甚至有女孩子直接放弃。

大家都知道我恐高,将我留在最后位置。

眼看一边一个,淘汰的淘汰,通过的通过,终于轮到了我。

战战兢兢站上断桥,我没有听见队友加油的声音,底下全都一副无望沉默的表情。

因为那边断桥上站着的是穆彦。

他静静站在那里,目视前方,全神贯注,然后突然跃出,没有一丝迟疑,矫捷得像只优美的豹,连续跃过悬高八米的断桥,如同穿行平地,飒然身影惹起下面尖叫连连。

这人真是天生的冒险家,热爱危险,乐于挑战,区区断桥对他就像一个玩具。

我站在这里看他,有一丝眩晕,有一些软弱,也许只是因为恐高症发作。

脚下断桥令我眼花心悸,冷汗阵阵,恶心与眩晕一起涌上来。恐惧本能渐渐控制住身体,连视线也模糊,看断桥桥面好像都在浮动。底下有人在叫“安澜加油”,仿佛是程奕的声音,也似乎有人在叫“下来吧”、“别勉强她”、“小安好可怜”……可怜吗,穆彦是不是也觉得我可笑又可怜,就像在电梯里,在车上,像看一个投怀送抱的笨女人那样看我。

我闭了闭眼睛,晕晕乎乎,脑子空白一片。

他仿佛就在断桥对面嘲笑我。

我朝着前方虚空中渺渺的“笑脸”迎了上去。

一步,一步,再一步……

欢呼声雷动。

当我终于腿软软地回到地面,程奕上来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拥抱,“安,你最棒了!”

现在扳平一局,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绳降这一关只能赢不能输。

这次又是高空考验,豁出去舍身一跳,把自己交给地心引力的同时,也是恐惧临界点的突破。每人身上系有一根保险绳,自己控制降落速度,如果害怕可以慢慢滑降下来。

但决胜的关键是速度,也就是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勇气。

那边第一个上的是孟绮。

刚刚克服了高空断桥的亢奋还没有过去,我觉得应该不会再惧怕绳降,就自告奋勇站到了第一个的位置。

我们一起攀上几层楼高的绳降台,在教练指导下系好保险绳。

教练还要再检查一遍安全,我急忙催促,“快点,再不跳人家抢先了!”

教练笑着点点头,让我也就位。

转身悬空站好,将要往后蹬出的一刹那,感觉到身后空空如也的虚无,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本能地抓紧了护栏,不敢撒手,目光却同时瞟向旁边,看见孟绮也同样迟疑了。

她与我目光交会。

我朝她一笑,猛地松手,屈膝后仰。

瞬间的失重感之后,保险绳稳稳定住我,身在半空,手里控制绳决定着下落的速度。

孟绮也跃下来了。

我心一横,完全松开控制绳,瞬间身体飞一般下坠,底下惊呼声哗然腾起。

耳边呼呼风声劲刮,地面离我越来越近,突然一声古怪的“喀嗤”传入耳中,伴随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拉扯力,颈上疼痛传来!我下意识收紧控制绳,猛然停住下坠,只觉脖子上被勒得奇痛!

是我颈绳上的猫咪坠子,不偏不倚卡进了保险绳的滑轮里。

滑轮将绳链也绞了进去,越扯越紧。

我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极小概率的意外状况落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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